p; 这一日醒来,便去一旁煮些粥食与义父和自己。说是不去思量许多,这手下忙活起来,脑子却是闲着,不由得又想起来:若是哪天九哥当真和赵叔闹得不可开交,自己又该怎么办?总不好当作是事外的人吧。说是不管那些,这些年早是见的多了,真,哪有什么人逃得出去。
这心中念想,便又多几分烦恼感慨。正是独自烦着,却见得义父从门口探进身来。
“义父,再等会儿就可以吃饭了。”杨痕抬头见得,也未做多想,手下又是忙活着。
“痕儿且不忙,义父有话和你说。”杨老说罢,便又出了屋去,这杨痕却是愣了愣,只好放下手中活计向屋外去了。
那雨细细的还落着,虽是到了清晨,天色多少还有些不那么敞亮。
这出了门便见得义父回了自己的屋舍,杨痕也随着脚步去了,才进得屋,看得桌上有一处包袱放着,到叫人生出几分疑虑。
“义父找我有事?”
“为父有件事要你替我去办。”一边说着,老人一边打开包袱,自包袱中取出一封信来。虽是一身纵横的功力,那上了岁数的双手,看得也是颤颤巍巍。
“你去帮义父送一封信。”杨老将信交到杨痕手中,口中继续交代着。
杨痕拿起信,向着封面看上一眼,却是怔了一下:“这,义父。”
“怎么了?”
“义父可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为父要出趟远门,你岁数也不小了,该出去走走,见见世面了。我这老友是个不错的人,你且将信交给他,他便知道为父的意思了。”
“这。义父,此去千里之遥,可不是见见世面那么简单。义父要去何处?或是遇到什么事了?”杨痕又看看信上的地址,那方外之地,早已不在北国境内,若是无甚大事,义父如何会让自己去这千里之遥送信?
“为父自有自己该去的地方,你便不需太过担心了。你今日就走,赵家兄妹和你一同上路。时间仓促,也未给你准备什么,一路上需要的便去买些吧。”这杨老不由分说便将包裹交到杨痕手上。
杨痕微微有些惊异的神色,这将包裹接来见得手中分量却是颇重,除却一身换衣的衣物,一叠银票外就是一本厚厚的书。
“这,义父…义父叫我送信,我自然没什么好推脱的,只是如此仓促。义父可真有什么麻烦?”
杨老微微xiào笑:“痕儿多心了,义父一身修为,能有什么麻烦?这书是义父一身修为所载,出门在外当有些功夫傍身才好,你平日无事也该练些武艺了。”
“话虽如此,但。”这杨痕还未将话说完,却见义父摆摆手,分明是不想再说的意思,言语生生卡在喉头。
“没什么事了,你先去做饭吧,待会吃了,赵家兄妹也该过来了,也好一同上路。”
“是,义父。”杨痕带着满心的疑虑正要出门,又被杨老叫住,“对了,为父给你的‘混元珠’你要记得时时带着,切不可弄丢了。”
“噢,我知道。”杨痕应着出了门去。
这“混元珠”是杨痕自幼戴在脖子上的一颗珠子,拇指大小,通体墨黑。只说是小时候自己体质阴寒,常cháng患病,杨老便将此珠给他,用于强体。
这满是心事之人,吃起东西来哪还有什么味道?二人不过草草吃了点粥,配上平日间杨痕自己做的些小菜。不过一会,才放下碗筷,那屋外已经有了动jìng在那“二哥!二哥!”的叫着,杨痕知是月儿来了便迎出门去。
门外两人,男的看似有二十五六,一身淡色长袍,身形修长,面色英朗,发间戴一髻簪冠,正是赵天行,杨痕结拜的大哥。那躲在屋檐下叫唤着的小姑娘名唤赵月儿,如今方是二八之年。较大哥矮上一个头去,梳一垂发髻,戴着一朵琉光珠花,一身淡黄纱装,两眼汪汪便也几分可爱。
“杨老。”天行见得杨老随出屋来,先是欠身行了一礼。
“杨爷爷。”月儿也连忙打个招呼。
“嗯,你们来了呀。收拾好了便出发吧。”
“杨爷爷,到底有什么事呀,大清早的都不让人睡觉。”月儿嘟起嘴来,便是没太高兴。
“你们启程去吧,路上痕儿会跟你们解释的。”杨老交代着,又看看三人,“路上注yì安全,遇事莫做逞强。”
“是啦是啦,凡事诸多忍让,莫要逞强,要听大哥的话。爹爹已经交代过啦。”月儿又向房边凑了凑,好叫这雨水不至于淋到自己。
“义父,那我们这便启程了。”虽是满腹疑虑,也知义父不会告诉自己什么,杨痕微微有些落寞的意思,这叹了口气,便向前去翻身上了兄妹两人带来的马匹。
“杨老,那我等先行一步。”天行见得杨痕如此,心中也是诸多计较,只念的一会路上再问个究jìng便是。
此去北都向南,说也是奇,也还未走出几里地,便见阳光,回头望望,还能见得那北都一带分明还有雨色。出门远行,驱了云雨见日明,自然也当是个好兆头吧。
“老二,杨老和你交代了些什么?”方才有雨,几人赶路颇为急了,却是还未问及这事,此处见了太阳,天行自然先开了口。
“义父他只说让我们去方外‘天燎山’送信,别的也没交代太多。”杨痕独自一人骑着一匹枣红小马领路在前。那天行和月儿二人共骑一匹白马在后随着,这回了回头,杨痕心中又升起那份隐隐的担忧来。
“大清早的不让人好好睡觉,还下着雨呢就被赶出来,结果是去送信,哼。”月儿又将小嘴都了起来。
“月儿。”天行打断她,继续道,“家父也没说具体的是怎么回事,我觉得他言语之中好像有什么隐瞒的。老二,你不觉得此次出门有些不太对劲吗?”
“大哥,我也觉得不对。但义父他不说,我也没办法。我还指望着能从你们这知道点什么呢。”杨痕叹了口气,也是颇为无奈。
“这天燎千里之遥,照理不该走的如此唐突。只怕该是有什么原因。”天行又道。
“我也觉的不对呀。照理送信之事,我曾见过义父有一只颇通灵性的大鸟,让它去肯定比你我来得方biàn。再不然以赵叔的身份,随便派几个人去也比我们来的实在。我是猜不透义父的想法,但是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杨痕继续说道,如今离了雨地,这赶路的人本是一团云里雾里的,哪里还快的起来。
“噢,怕不是北都会将发生什么大事?”
“我也这么想过,可是义父一身修为天xià无敌。赵叔又是朝中重臣,能遇到什么麻烦是需要我们出去躲躲的?更别说。”这杨痕本是要提杨九之事,可是念到朝中那些乱七八糟的,那赵叔已经与九哥交了恶,当下也不想再提了。
“更别说什么?”
“没什么了,义父说他要出趟远门,我也不知道去哪。”
“出远门?莫不是杨老要离开北都?”
“我也不知道了,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说你们有完没完啊!”天行身后的月儿听的二人讲这许多,早就不耐烦了,“就是杨爷爷要出远门了,顺便让二哥出去历练历练。二哥又不会武功,这不派咱们来保护他。”
“谁说我不会武功了?”杨痕回过头来瞪了月儿一眼。那月儿却吐了吐舌头继续道:“二哥那功夫,用杨爷爷的话叫做三脚猫,对吧。”
“是啦,妹妹神功盖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杨痕微微叹上一口,但愿真的只是去历练一下吧。这心中念着,脚下发力,便是扬尘而去。
天行还在心中计较许多,此刻却是没注yì这义弟的动作。待得身后的月儿猛敲一下头,这才吃了痛,回过神来,策马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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