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在黑夜之中绵延起伏着,将新野照得亮如白昼。
刀枪在奋力的嘶吼声中,反射着月光的皎洁。
鲜血,带着生命的脆弱和不甘,殷殷的洒满了新野的土地。
平生站在城墙上,冷冷的观看着墙内墙外的厮杀,眼睁睁的看着司马懿在他亲卫的誓死保护下,冲出了一条血路。
虽然他很想将司马懿这个敌将留下来,好好的叙叙舅甥之情,只是形势却容不得他做出选择。
眼下他连在新野城多呆一刻的功夫都没有,更遑论是去追杀司马懿。
更何况,在他眼中,司马懿不过就是砧板上的鱼肉,想杀随时都可以。
“出城!”
平生喝住了正欲追杀司马懿的**营,带着千余人马跟城外的五百劲卒会合。
借着夜色的掩护,悄然的消失在新野居民的视线之中,留下一地的残尸和血迹。
几天的不停行军,真是应了关兴的那句话,昼伏夜行。
而待到平生达到宛城时,正好是朝阳初升的晨曦时光。
虽然平生恨不得立刻带兵踏平曹军留在宛城外的营寨,只是当他看到将士脸上疲惫的神色时,也只能按下心来,让将士分散于密林之中,养精蓄锐,等待晚上即将到来的血战。
心忧宛城的情况,平生不惜纡尊降贵,亲自当起了刺探军情的斥候,远远的眺望着曹军营寨的情况。
正如平生所布局的那般,此时长恭正带着五百精兵在曹营外叫骂。
然而任凭他们骂声连天,曹营都没有任何的动静,完全就是一副以逸待劳,等着荆州军发动攻势的姿态。
距离虽然隔得较远。然而平生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此时站在曹军箭楼上,在众多亲兵簇拥下,显得威风八面的程武。
当下不由的开口破骂道:“报告武,这个王八蛋怎么还活着,长恭下手也忒不利索了!”
“谁!”
平生正在全神贯注的观察着曹营的情况,陡然听到身后不远处拂来一阵急促的风声。
瞬时。浑身的肌肉不由的绷紧,真气徐徐运转,蓄势待发,右手已然按在了腰间的天龙破城戟上,回首死死的盯着身后的灌木丛。
“平生,是我!”
花索拨开了灌木丛,不疾不徐的走了出来,脸上满是焦急不安之色:“我刚从上庸那边回来,路上遇到了廖化将军。他浑身是血,身受重创,可是依旧在赶路,想要赶往成都。
他告诉我说,说我父亲……,不,说关将军战败了,荆州落入了东吴手中。是真的吗!”
“廖化,前往上庸……”
平生松开了按戟的手。沉吟道:“难道他是想向上庸的刘封求援?结果如何了?”
“刘封推脱说上庸新附,民心未定,且地小兵寡,不能派兵支援……”
“刘封他真的这样说!”
平生的呼吸陡然变得沉重而又急促起来,仿佛一头狂野的猛兽,恨恨的用拳头砸击着身旁的大树。直至将树干上粗糙的树皮砸得四溅纷飞:“难道他们真的要将我们置于死地吗!”
“他们,他们是谁?”
“还能是谁!世人皆知伯父与刘备桃园结义,誓同生死,刘封坐视伯父落难而不理,难道他会不清楚这样做的后果?”
平生喃喃自语道:“不。他很清楚,可问题是他明知道后果,却依然敢这样做。到底是从哪来的胆气,是谁在背后给他撑腰!是什么样的诱惑,能够让他把身家性命栓在裤腰带上冒险!”
“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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