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一个丫头都没,只有十一和十三在,因此倒有几分怀疑她是与十一去私会,故而才如此问。
滔滔自然听不出来皇后话里话外的意思,还以为她只是生气自己落水,丫头没跟好,忙挣扎着拽了她的手,道,“娘娘,是我贪玩乱跑,丫头们跟丢了,娘娘且饶她们这一遭吧。”因话说的急了,不由又咳嗽两声。
皇后知道素日她跟那两个丫头好得没上没下,真要此刻计较起来,保不齐她又添了烦恼,便咬牙盯她半晌,直直拿手指一戳,道,“你的账改日再算。”回头冲侍墨和知画道,“你二人罚半年俸禄,好生伺候着郡主将功折罪,若以后再让我知道你们任郡主一个人出去,也不必来回我,打一顿撵出宫去。”侍墨和知画心下长吁一口气,磕头谢恩不止。
皇后抬眼看地上乌压压跪着的一屋子人,道,“别人也是,素日也不知道劝着点,现下出了事才知道怕了,每人罚三个月。”众人忙磕头谢恩。
一时知画捧上来浓浓一晚姜汤,滔滔待要不喝,又见皇后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大有喝不完不肯走的架势,只得咬牙一口口咽下去,觉得喉咙蛰得生疼。
皇后见她喝完,轻轻替她掖了掖绣被,嗔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还一天天跟个小子一样淘气,以后可长些记□□。”滔滔这次确实委屈,有苦说不出,白白担了虚名,半晌点点头,道,“知道了,娘娘且放心吧。”皇后摇摇头,叹口气道,“好生歇着吧。”说罢起身要走,滔滔忙欠身相送。
侍墨见皇后走了,便端上来一只海棠花式雕金填漆碟子,里面装着蜜饯,小心翼翼对滔滔说道,“郡主,才喝完姜汤,嘴里必定是难受,吃些蜜饯吧。”滔滔点点头,由着她喂了。
侍墨轻声道,“郡主,您以后可安稳些吧,就当心疼奴婢了,您自己也少挨着病痛。”滔滔吃了两口,道,“不就半年俸禄么,改日我赏你更好的。”
侍墨道,“俸禄是小,若真有下次,挨一顿好打撵出去,奴婢还活不活?”滔滔哧一声,拍拍她手道,“撵出去才好呢,正好寻个外面的公子嫁了。”
侍墨一扭身,嗔道,“奴婢都急成这样了,郡主还只管一味玩笑。”滔滔见她急了,才道,“好啦,我知道了,以后必定不会自己一人出去了,行了吧?你倒成主子了。”侍墨听她如此说,才放下心来,笑道,“如此一来,就是郡主疼奴婢了。”说罢替她掩好被,放下帐子来,在地下守着。
滔滔虽躺着,心里却十分惊惧,眼睛瞪着杏黄缎子帐顶,不知是谁下此毒手,也不明白为何十一和十三要说自己失脚滑进水里,心里一烦恼,落水受的凉便返上来,后背一阵一阵发冷,自己动手将锦被掖了掖,仍旧焦躁得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
侍墨听见滔滔床榻响动,进来轻声说道“郡主,奴婢给您再熄两盏灯,点上安息香吧?”滔滔素日不爱用香,今日焦躁,便点头允了。
香气飘起来,滔滔觉得心下略略安定些,不觉也就慢慢闭了眼,总觉得窗外风吹过梢头象谁在呜呜咽咽哭,恍惚来到一片陌生的树林里,阴云遮住月亮,怪鸟在树枝上桀桀怪叫,圆睁着双眼,闪着黄绿精光恶狠狠盯着自己,林子里仿佛有东西藏着,一对对碧油油的眼睛忽明忽暗,似小灯笼一般。
滔滔吞口口水,心狂跳,忽见前面隐约有间草屋亮着光,忙撒腿奔过去,眼见得要到了,却忽然凭空消失。怪鸟扑啦啦向她俯冲过来,草丛里的猛兽也跳出去,张开血口向她冲过来。
滔滔大叫一声,心兀自突突狂跳,背上已是湿了一片,低头见自己好端端躺在床上,便知晓方才是在做梦。侍墨听见喊声,忙掀开帐子,见滔滔好似做噩梦,才放下心来,将她扶起来靠着床,道,“郡主喝些温牛乳安安神吧。”
滔滔被方才那个噩梦一下,已是心烦气躁,惊惧不已,便点点头。一时喝完漱了口,才又重新躺下,心想着,务必要将这件事问清楚,省得担惊受怕。
早起滔滔便觉得太阳穴和眼睛有些疼,头也像被人打了一闷棍,鼻子也发堵,百般挣扎着起不了床。
侍墨进来伺候穿衣服,见她脸上绯红,摸了一把额头只觉得烫手,心道不妙,滔滔必然是发起热来了。想起昨日太医送来的药,紧着命人煎好服侍她吃了,又打发人去回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