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之大,几乎是把安爷爷周遭的每个细节都算计了进去。另一方面,宓泠也绝对算得上是心狠手辣,对于一切可能妨碍的人事,她的态度俨然是: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而且很多时候显得毫无人性,对手下人的控制,丝毫不留余地,不把所有劳动力压榨完,绝不罢休,甚至于连家人后代也不放过。
这样看来,如果我认识的那个女人真是宓泠的话,就真是太难以想象了。试问,这样一个女人,可能收养一个徒增麻烦的女孩,精心把她养大吗?这样一个女人,可能和一个手下人亲密如斯,在困顿中全心全意地信任对方吗?更何况是照顾一个点头之交的菜鸟,让他在自己的羽翼下行动。
有一瞬间,我有种进退两难的感觉。
安淳看出了我的窘迫,他冷笑了一下,问我“你应该已经猜到这个故事中的人究竟是哪些了吧?”
我点了点头,说了我的答案“小贼是你的爷爷,那个女人应该就是宓泠了吧?”说着,我还想补充一下自己的感想,但是他挥挥手,打断了我。
“那么,你也明白了,我爷爷为了保命,出卖了我的奶奶和父亲。”他神色冰凉得说道,看得出是很不喜欢讨论这件事情“这个劣根性自然也体现在我父亲身上,他出卖了我的自由,以来换取他和我母亲的性命。”
一家三代人竟都为了自己出卖亲人,这不得不让我感到胆寒。我看安淳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感觉能够稍微理解他的行为一点了。但是,显然,这家伙既不需要理解,更厌恶同情。
“别那么惊讶,石娘子手底下的人的结局大抵如此,如果我没有机缘巧合的抓住脱离的机会,以后也只得如此。”他发现了我的变化,斜眼看了我一眼,然后似是恶作剧一般地笑了一下“就比如说你们薛家,早在薛逢福和你奶奶结婚的时候,就已经把后世三代人都一口气卖出去了。”
我一下子呆住了,一时间脑子里算是童年时期在大院里和两个老人相处的回忆。我下意识地觉得安淳不会和我开这种玩笑,顿时胸腔里一阵火辣辣的痛觉“这不可能。”我勉强用干涩的声音说道“我们家从来不让我接触和家族生意相关的任何事情,如果爷爷已经把我也交了出去,又怎么会以这样‘恰好’的方式和宓泠碰上?”
“为什么不?”安淳反问“你与我不同,有一个好父亲。当然,薛家被石娘子架空控制了近五十年,这十几年的酝酿、反抗也不全是为了你。”
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在我的映像里,父亲就是压迫我的最终Boss,从我记事起,他就无时不刻不在控制我的行为,约束我的思想,而且似乎从未表现出对我的关心、理解。我甚至一度认为这是由于他对前妻有情,而冷落我母亲的表现。
如此,当我听说他其实是在费劲心力地让我脱离被他人掌控的命运时,心里的五味陈杂和愧疚,霎时间如同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但是,安淳并没有止于此,他弯腰拍了拍我的肩膀,近乎耳语地说道“这下,我相信你也不会再那么盲目地跟着石娘子了。这下,失去了这个最大的庇护,你将彻底暴露在所有人的窥视下。自然,之后失去了石娘子的阻挡,我相信你很快就会了解到整件事情的渊源。怎么样?开不开心?”
不,我只感觉自己作为肥羊的“鲜嫩”程度又增加了。我有些无语地看着他。而且,我心说,就算我主动与宓泠产生隔阂,宓泠也不一定就会放弃她带孩子一样的保护啊?想到这里,我突然反应过来,顿时背脊一凉。
我说这人为什么要把我领到这荒山野岭的说些有的没得,还先在黑屋里带着我虐妹子。原来如此!这才是“同样的事情,在不同的人看来,是截然不同的”!这人分明就是故意做给宓泠看,让宓泠主动怀疑我的立场!
想着,我猛地抬头瞪着他,正好撞见他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这才是你的目的!”我几乎是抖着嘴唇说道“你要让石娘子怀疑我?!”
他没说话,似是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但是我明白,我分明猜对了。见我一脸气鼓鼓的样子,他忍不住哈哈笑起来,一巴掌拍在了我头上“最后告诉你一件事吧。”他一脸贱相地说道“石娘子和狐枪是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