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半跪着的独臂男子费力地抬起头,看着索尔克子爵,眼神复杂,却倔强地抿紧布满血口的嘴唇,并不回答。
“我现在不是作为子爵,而是以王国东南军团退役准将的身份问你:士兵,你的军阶和姓名?”老头平静地看着独臂男子,再次高声问道。
“王国黎明要塞,红男爵骑兵联队,地狱火中队,百夫长,劳伦斯!”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听到子爵的这句话,独臂男子竟然一把撑起了身体,颤抖着缓缓站直,然后以一个标准的军姿,直面向老头,神情坚毅而坦然。
这时,始终点在其胸口的金色龙枪也缓缓收了回来。
“是你,那个叛逃的首席百夫长,黎明要塞的‘地狱火劳伦斯’!?”听到独臂男子自报了身份,索尔克子爵不禁一惊,眼神随即缓和下来,带着某种复杂:“我听说过你的事。如果不是因为那场意外,现在你已经是红男爵联队的副将了。”
“意外?冒领军功、滥杀无辜也是意外!?”听到这个词,独臂男子的眼中再次迸发出滔天怒意。
“那件事不是已经了结吗?枉法的军法官被处决,那个主犯也遭到了审判。为何你还不罢手?”子爵道。
“审判?将军阁下,你所说的审判时指放回家睡大觉吗?同时捎带着还能拿上一份干饷?哼,这就是贵族所说的公平!?”独臂男子大吼着,神情狰狞。
“所以你就杀了他?”
“是的。”独臂男子平静下来,低垂下头,黑瘦的脸庞陷入一片阴影。
“但那,毕竟犯了军法。”子爵轻轻叹了口气。
“那并非军法,而不过是贵族奴役民众的恶。法,我又何必遵守。”独臂男子摇摇头,话语中充满了不屑。
“那么,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说心里话,对于眼前这个独臂男子,索尔克子爵是三分愤意七分惋惜。同样在行伍中服役过多年,老头对于那些破坏王**纪的蛀虫并不比劳伦斯恨得少。只不过人在江湖,在某些时候子爵即便作为军团准将,也还是必须要妥协、退让、“维护大局”毕竟,除了军人,他还是一名贵族。
“没有了,能战死在一位圆桌骑士的枪下,这已经是一个极好的归宿了。”劳伦斯抬头看了眼面前的骑影,却见对方竟然也向着自己微微点头。
“是啊,你我都明白。你触犯军法、杀死同僚、加入盗贼、袭击贵族,这些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惟有处死一途。不过,你若能将罗言塔爵士平安交出来,我可以满足你最后的一个心愿。算是我个人为你在黎明要塞服役多年作出的补偿。”事已至此,索尔克子爵也只能隐藏起心中的情绪,冷声道。,
“这”对于老头隐藏在冰冷话语背后的某种善意和惋惜,劳伦斯不是感觉不到。尽管对方也是自己深恶痛绝的王国贵族之一,但同样身为正直的军人,两人之间却有种天然的惺惺相惜。甚至,劳伦斯相信如果当年自己并不是前往黎明要塞,而是在老头的手下服役,那么他的军旅生涯必定会比现在好上无数倍。只可惜,命运并没有让劳伦斯遇到一个值得信任的上官。
考虑了片刻后,劳伦斯徐徐跪下身,第一次以一个下级军官的姿态向索尔克子爵道:“将军阁下,战死的军人本没有抗辩的权利。但是,作为一名百夫长,我不得不为我的士兵向您恳求,请求您能给与他真正公正的审判和一个生存下去的机会。”
“那个神弩手?”索尔克子爵望着浑身血污、独臂苦苦支撑、拜伏于地的劳伦斯,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淡淡道:“我,知道了。”
“多谢将军阁下。”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得到了对方的承诺,劳伦斯的精神一下放松了下来,一股灰色的死气很快弥漫在了男子的脸庞上:“至于那个被抓的贵族,他”
就当劳伦斯准备履行自己的义务、说出罗言塔的去向时,忽然,距离摩里亚蒂不过十米的一片浓重阴影中,一道碧色如洗、弯似圆月的刀锋“唿”地斩出,仿佛一股狂沙龙卷,呼啸着瞬间穿透重重剑士组成的屏障,直向着摩里亚蒂的头颈无情落下。
。。
第一更,求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