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结果,却令古秋雨感到意外,尤其是斩红郎的身份,和他此行的目的。
原来,这斩红郎确实不是石国的人,而是铭国之人,出生于西南部的一个叫做木托的小城外。
幼时,家境贫寒,生活艰苦,直到十一岁时被铭国的一个小门派看中,挑进门派内做了门徒。
谁也没想到,这个穷小子竟然会有极高的天赋,五年后,就修炼出了内气,又过了两年,整个门派内竟没有了对手。
之后,斩红郎便游走与铭国各地,修炼武艺。
这一段,斩红郎讲的极为模糊,只是三言两语就盖过了,但古秋雨知道,这一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才最为重要。
显然,斩红郎就是醉酒,也是有所防范的。
后来,在斩红郎二十二岁的时候,他去参军了,由于出众的武艺很快就受到了铭国将军的赏识,地位也是逐渐上升,最后竟然成了如意王手下最为精锐的部队内的一个小队长,也结实了许多如同兄弟般的朋友。
他本以为现在的自己拥有了一切,可事情突然发生了转折——铭国与石国开战了。
出征当天,斩红郎被命令随从后军,自己的兄弟战友们随同如意王先行一步,兵至饮马坡。
第二天,前线传来噩耗,先锋部队悉数葬身与幽火之下,逃出来的只有寥寥数人。
斩红郎说到这里,也已经控制不住情绪了,声泪俱下的道:“我的兄弟全都死了,没有一人活着回来。几日后,石国又突袭如意王,我在敌军的千军万马中杀了一个都尉,却只能看着大火与长箭无情的杀死我的战友。我只能逃跑!呜呜-”
接着他神色一变,激愤道:“我要为他们报仇!我要亲手杀了萧无常!”
古秋雨神色无波的听完了斩红郎的故事,心中感叹世事无常,自己拼死拼活奋斗的战场去,竟然也出现了一个和自己很像的青年。
看着神色迷离的斩红郎,古秋雨突然道:“你既然是铭国士兵,也应该知道我是谁了?”
斩红郎“哈哈”一笑,又突然收住了笑容,死死盯着古秋雨道:“你是御剑锋,天鹰卫的统领!”
这一刻,整个屋内的气温降到了冰点,还在大口喝酒的洪九虎也注意到了二人之间的异样,缓缓的将酒碗放下。
古秋雨道:“那么,你要杀我?”
“是的!”
“那怎么还不动手?”
“后来我改变主意了。”
“说来听听。”
斩红郎突然又收回了目光,一脸醉意的道:“为兵者,战死沙场乃是幸事,没有什么怨恨可言。可当日,那萧无常使用无耻手段,用幽火这种有违天道的东西,夺取我铭国无数将士的性命!这个仇,我必须报!可是你不一样,我后来听闻,你与那云顶殿的葛仙山还大战了一场,最后虽然不敌,但至少,你是败在了武者的剑下,凭着一点,你就是了不起的武者。而且我们各为其主,都是棋子而已。在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谁杀谁都是命。现在我们都不是军人了。国家的恩怨有国家的方法。但我要杀掉以卑鄙手段毁掉战士尊严的萧无常”
古秋雨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说罢,举起手中的酒碗敬向斩红郎。
斩红郎“嘿嘿”一笑,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整个人爬在酒桌上,不省人事。
接着,古秋雨麻烦洪九虎将斩红郎搬进里屋休息,自己来到屋外,看着西下的斜阳沉默不语,一股北风吹过,仿佛是不甘心春天的降临。
又是春风到边关,吹渡万物漫荒原。
几怀心绪看杯酒,他日持剑回河南。
第二日,斩红郎在一阵惊叫声中惊醒,他看了看四周,好一会,才想起了自己身在何处。
此时天色未亮,屋外一片漆黑,斩红郎穿好衣服就走了出去。
“醒了?”
正在屋顶上的古秋雨突然说道。
斩红郎身体一跃,跳到了屋顶上,与古秋雨一起看着东方。
“怎么?做噩梦了?”
古秋雨刚刚也听到了斩红郎的声音,侧目看了他一眼。
斩红郎面色悲伤,点了点头道:“没有,只是晚上有时会梦见。我的兄弟们浑身冒着火焰,站在我的面前,嘴中喊着让我为他们报仇。”
古秋雨黯然的道:“可能是你误解了他们的意思,也许他们并没有希望你为他们报仇。”
斩红郎目光鉴定的道:“就算梦不见他们,我也会为他们报仇的,这种滋味你不懂。”
“不,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