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三人各自痛饮。谁也记不清,究竟喝了多少酒。本想借酒消愁,心里却反而越来越清醒。
哭哭笑笑,浑浑噩噩。卧醉红尘,不知时日。
“墨沨”她在梦魇中呢喃着他的名字,懵懵睁开眼睛后,却见自己真的依在他的怀中。
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嘴角犹有血迹渗出。她颤抖着伸出手,轻轻地覆在他的唇上。
“卿浅跟我走不要离开我”他猛地抓住她的手,痛苦地皱起了眉头。
华辰靠在一边安睡,卿浅本想请侍女将他送回寝宫,可巧看见安娉盈盈而来。
见到他们如此情状,安娉惊问道:“怎会这样?”
卿浅先是对她行了个礼,然后解释道:“君上与这位仙君一见如故,昨夜两人把酒言欢。我怎样都劝不住,也只好陪他们尽兴。”
安娉虽然从未见过墨沨,但是对此话无可怀疑。她扶起华辰,轻声说道:“我送他回去歇息。”
“请皇后娘娘好好照顾他,他昨晚喝的太多。”
“放心,我比任何人都心疼他。至于这位仙君,我派人过来照顾他。”
“不必了!”卿浅脱口而出,不免有些后悔,但也只能含糊说道“他他身受重伤,我也算懂的一些医术。况且君上吩咐过,叫我不要怠慢了他。所以还是我来吧”
安娉看着她脸上的古怪神色,轻叹道:“君上从不轻易动心,大概你真的很特别。请你不要伤了他的心,我实在害怕看到他失魂落魄。”
“多谢皇后娘娘教诲,我会谨记于心。只是他是君上的朋友,总不能放任不管。他若是伤势加重,你我都不好交代。”
“卿浅小姐,我绝没有别的意思。我们都有心给你和君上举行婚礼,但愿你能够惜福。仙君看起来伤的不轻,你快些将他送去养伤吧。”
“我很快就会回来。”
卿浅正准备离开。安娉叫住她,将一袭狐裘披在她的身上,笑道:“早上露寒,可不要着凉了。”
“多谢!”
卿浅心中感激,却也无法过多流露。她扶起墨沨,本应该将他送往别苑,但终究往宫外走去。
她知道他深爱自由,绝不愿长留此处。
她将狐裘盖在他的身上,很快走到了街上。
外面并没有好的去处,实在放心不下。于是冒险将他送到太傅府。
朗铭忙完事情后。仍然是在竹园暗自惆怅。见到卿浅找来。欣喜万分。然而见到她扶着个陌生男子,不免愕然。
卿浅上前,躬身拜道:“太傅安好。”
“好孩子,你来了!”朗铭高兴地说。“见到你,比什么都好!”“太傅,实在对不住,又要麻烦您了。”
“说的什么话!我早就说过,只要用的上,尽管开口!能够帮得上你,说明我还不至于老糊涂!”
“太傅我”卿浅低头半晌,不知如何启齿。
“我将你当作自己的孩子,有什么心事。不妨跟我说说。”
“这位是天界仙君,墨沨。”卿浅看着墨沨道“他有伤在身,需要找个地方安心养伤。本来君上将他安置在皇宫里,但是我不想让他待在那样的地方。所以将他带到了这里。”
幸好朗铭从来都不知道,当年仙魔之间的那场血战,否则的话,朗铭拼了命也要杀他为宁媗报仇。
听到卿浅这样说,他立刻满口答应:“既然是你送过来的,我自然会保他周全。不过大概也用不上,他身为仙君,又岂会需要我的保护!”
“太傅,你只需派人给他送药送饭就行了。他喜欢清静,请不要让人打扰他。”
“这个容易!我会将他奉为上宾!等他痊愈以后,也好请他为宁媗作法超度。”
朗铭对那些事一无所知,才会说出这句话。卿浅苦涩不已,心想太傅若是得知真相,该是怎样的悲愤!
她沉默半天,才又说道:“暂时请不要告诉君上。”
“君上将他留在宫中,想必他们极为要好。既然如此,为何不能告诉他?”
“我不想再看到,他们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而彻夜饮酒!”
“孩子,你说的是?你与这位仙君,究竟有何过往?可不要骗我,我也是过来人。你看他的眼神,无论如何都是骗不了人的!”
“那些过往,都是错误请原谅我不愿提起”
卿浅表面上装的无谓,心里的痛,又何从说起!
不想让太傅为她担心,她勉强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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