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我领你去见祖母。”
黑七当没看到岑三娘变脸,自顾自的继续道:“邹员外有四子三女。嫁进侍郎府的那位是大姑娘。她和邹雄杰及邹家二公子是嫡出。别的都是庶出。邹员外除了夫人外,能在府里被称为小夫人的妾室有七个,无身份的就数不清了。”
又是一个大家族啊。岑三娘暗暗叹气。除非燕婉嫁到小门小户,人口简单的人家,否则无可避免。
“他有美姬,有给了名份的妾室没有?有没有儿子女儿啥的?”岑三娘关心的事情比较实际。
大唐有钱人家都爱蓄养舞姬歌伎。彼此攀比,转手能当礼物送人。
只有给了名份的妾室和有了子女的姬妾不同。
“这倒没有。”
听到这个答案,岑三娘稍稍松了口气。
谁愿意过门就当后妈来着。美姬什么的,还能想想办法。只要管得住男人,婚前有多少,婚后都能一个不留。
“邹雄杰有个怪僻,从不饮酒。宴请时,面前只一杯清水。众人独醉他独醒。身边自有能饮酒的美姬相伴,倒也不影响众人的兴致。”
这时代是个男人就爱喝酒。不喝酒好啊。喝醉了,什么丑态都有,借着酒意揍老婆的事太多了。岑三娘总算听到了一个优点。
“邹员外最喜欢邹雄杰的一点是,邹家大郎继承了他的相貌和吝啬。家产百万,据邹员外的姬妾多年前曾共用过一把木梳。后来传了出去,实在听不过人笑话,这才一一添置。至于邹家大郎继承了多少乃父之风,听一名与之打过交道的商人起。曾有一回与邹雄杰同行。邹雄杰吃的是随身家仆自带的囊饼。最后囊饼吃完,数了五个铜板,买了五个馍。他吃三个,家仆吃两个。旁人看不过眼讥讽之,邹家大郎只了一句,此行贩卖同样的货物,我的成本至少比你们少两个铜板。”黑七到这里,明显语气里颇为佩服邹雄杰行事。
间接告诉岑三娘,这也是邹雄杰行商成功的原因。
岑三娘抚额。
男人和女人想的真不一样。省到这个地步,邹家再有钱,可舍不得花,燕婉难不成也跟着他啃馒头过日子降低成本?
钱就是用来改善生活的。不然赚钱干嘛?堆在银库里过干瘾?
她想起杜燕绥让黑七带了东西回来,反应过来:“相公知道了这件事?他怎么?”
提起杜燕绥,黑七的背都挺直了些,恭谨的答道:“少爷,婚事总得二姑娘心甘情愿。二姑娘不愿意。他养她一辈子。少爷对邹雄杰并无恶感。”
岑三娘沉默了片刻又问黑七:“这画像真和邹雄杰长的差不多?”
水墨画出来的,又不是写实素描。她有些怀疑。
黑七哼了声道:“见过的人无不称赞此画像尽得邹家大郎神髓!”
神你妹!这跟漫画画出一个人的性格啥啥的有什么区别?关健是本人长的是不是出来就会被城管喊着影响市容好不好!
听完了,岑三娘再无心情敷衍黑七。客气的谢了他:“黑爷辛苦了。我会如实告诉祖母和燕婉。”
意思是,您老别担心我这个嫂子要从中作怪了。
黑七站起身,拱了拱手。
他想了想,又对岑三娘道:“我回来的时候听了。二房几位夫人面如土色的离了府。少夫人,女人是经不得吓的。你行事前该想清楚,三房要包多少银子给二房当药钱才是。”
那眼神,那神情。
岑三娘气得站了起来:“病了才好!省得三天两头无事跑来骚扰!”
黑七嘴角翘了翘:“毕竟是长辈您不怕二房就此闹到族长那里治你个不孝的罪名?啊哈,二房也不会要三房掏药钱,心病嘛,借了院子心气就平了。”
岑三娘的气突然消了,想了想,露出了笑容:“黑爷这是在提醒我关心我吗?”
黑七一窒,粗声粗气的道:“我是担心少夫人办岔了事,被二房讹诈。掏银子的是咱们三房!”
黑七话阴阳怪气的。要的事一件没拉下。看着和自己抬扛,最后也忍不住提醒自己。难不成这个人是暖壶型的?面冷心热来着?真是个别扭的老男人!
岑三娘笑了起来:“哦,原来黑爷是想指责我办错了事,得不偿失?咱们就走着瞧好了。”
黑七看了她一眼,这女人不是被自己气得要失控了么?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他倒真想看看,如果二房要被岑三娘吓病了,以此要挟,岑三娘会怎么办?他耸了耸肩,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么拽?杜燕绥,他是你的跟班还是你师傅啊?”岑三娘恨恨然。
岑三娘回想着黑七的每一句话,看着那张被自己揉皱的画像,又摇了摇头。她真不看好邹家这门亲事。
心里搁着事,又被黑七一耽搁,岑三娘没有了睡意。
她喊了夏初进来帮她重新梳洗打扮。叫了轿子匆匆去了正气堂。レ。レ梦レ岛レ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