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你妻子回来了。”海兰珠跑进去,把熟睡的老人叫醒,可是出来一看。只有一把纸伞撑在那两根枯枝上面。
“刚才那里真有人,是个年轻的女人。”
“臭丫头,你骗我,花没有开,她不可能回来,如果有第二次,我就宰了你,……”老人的目光中透出愤怒的光。
海兰珠不敢再吱声,回到自己的房间辗转反侧,忽然从床上坐起来,她想起那个女人是谁了。
心里像堵了什么似的,当她决定阻止老人见到她的时候,门外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她难道又回来了?
海兰珠立即打开门,惊喜地叫道:“玉儿!”
回来的玉儿浑身湿透,是在雨里跑回来的。
“姐,我还是没能见到他。”
“明天就见到了。”她拿来干毛巾,一边擦一边安慰。
玉儿靠近她的怀抱,安心地点点头。
这一夜,似乎很是漫长,但是却并不孤独。
听着玉儿平稳的呼吸,她便觉得安心。
这样宁静的夜晚,恐怕很难再拥有。
第二天,海兰珠早早地起床,勤劳地打水浇花,玉儿也在伸手帮他,再也不提找人的事情,可是过了一会儿,宫人就来通传,吴克善哥哥要接玉儿先出宫,海兰珠没想到,她这次出奇地顺从,或许她真的不想呆在这个压抑的皇宫了。
所以长生殿里,就只剩下了海兰珠和那个坏脾气老头儿。
海兰珠规规矩矩地打来水,把院子里的所有的花草依次浇了一遍,闲下来的时候便坐在庭前的台阶上,看四四方方的天空。
很奇怪,她是草原上的女子,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四四方方的天空如此迷恋,仿佛又好多个日日月月,便是如此度过。
“你又偷懒。”老人颤巍巍地走过来教训她,拄着拐杖说,“你这样松懈,它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开花?”
忍受着奇怪的抱怨,海兰珠倒不生气,笑了下:“老先生,你去屋里歇着。”见他不动,直接去推。
天快黑了,那个女人一直没有再出现,天黑了下来,她想回去的时候,女人又来了。
“你怎么还在这里?”那女人似乎根本不喜欢她。
“您既然离开,为什么要回来?”海兰珠守着门口,总觉得这个女人在欺负这个可怜的老先生。
“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女人皱眉,向她逼近。
“你来了。”
海兰珠身后的门被打开,老人站在那里,没有平时的怒气汹汹,显得格外深沉。而她在女人的眼里看到了一丝退怯和畏惧。海兰珠这时候才感到这个平凡又暴躁的老人身上透着一股慑人的威严。
“出去。”老人命令道。
海兰珠有些意外,在女人离开后,奇怪地问:“她不是你的妻子吗?”
老人走到枯树旁,娴熟地用水瓢浇水。
“你这个臭丫头,原来把我关在房间里,是为了阻止我们见面。”
“老先生,我是为你好,你已经被关在这里,还想受到更严厉的惩罚吗?你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吗?”
老人并不回答,自顾自浇水。
“这个女人是十四阿哥的额娘,金国可汗的大福晋阿巴亥。”
老人仍旧自顾自浇水,不为所动:“她不是我的妻子,你没看见吗?这株连理树并没有开花,所以我要等的人不会回来。”
“这株是连理树!”海兰珠不可思议地盯着两根枯枝。
老人恍惚笑了下:“我终于想起来了,我和她一起种下的是一棵连理树,已经很多年过去了。”
海兰珠实在不知道他口中的人到底是谁,或许老人少年时曾与一个姑娘一起栽下连理树,而渐渐糊涂的他,把年少记忆嫁接在另一段时光之中。
“我的妻子,她曾为我彻夜祈祷,救我于敌人的刚刀。”他苍老的眼中闪着回忆的暖光。
“后来呢……”海兰珠刚竖起耳朵,就像听一个充满奇迹的故事,他却突然不说了。
“唉……”老人叹了一口气,扔下水瓢。
望着那孤独的背影消失在缓缓关上的门后,她决定为他祈祷一次,就像他的故事里一样。
但愿这也是一个故事,一个充满奇迹的故事。
如果是这样,她为这个垂暮的老人祈祷,有朝一日,他能见到他记忆中的妻子。
这一夜安静如旧,她海兰珠听着温柔的风声,枕着月光,渐渐进入梦乡,在梦里展开了笑颜。
不想重蹈老人的覆辙,哪怕一个梦,她都要好好珍惜。
一梦未尽,睁开眼,却又忘得一干二净。
“丫头,出来,来拿你的报酬。”老人用拐杖扣了扣门。
“我的报酬?”海兰珠尚犯迷糊,忽然跳下来,“报酬,您等到要等到人了?”这尘世真如同故事里一样会有奇迹发生吗?
她带着期待拉开门,最后只看到老人一个,眼里光芒暗了些,努力地看向他的身后,那两根枯枝仍然了无生趣地垂着脑袋,连个花苞都没有冒出来。
原来这个地方终究不是故事里,她所期盼的奇迹终也不会出现。
“老先生,你又怎么了?”她抓了抓后脖子。
“我再老,说过的话也还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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