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人生如戏

从心底里笑话他们，似乎她知错太晚，终于还是受到了惩罚。

    当查哈岱把手绳放到她面前时，世界仿佛静止。

    他对她的嘲笑，仿佛仍响在耳畔，昨天的这个时候，他也像其他人一样鄙夷地嘲笑她丑陋的容貌。

    “查哈岱大人眼睛被睿亲王打瞎了吗？”嘲笑声中，他再次走到她面前，单膝跪地，向她求婚。

    小玉儿脸色骤变，突然变成了嘲笑和不屑。

    海兰珠吓得把凳子踢翻，后退了三步。

    他便要拉她入戏，以做报复吗？

    她木然地摇头。

    “您忘了，答应过我的话吗？”查哈岱得逞似地笑着，脸上满是玩笑的表情，“我对您可有救命之恩，我还记得您说过，人以诚立身。”

    海兰珠惊诧，只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圈套，求助地看相大哥，吴克善端着酒杯走过来，将查哈岱扶起。

    “感谢查哈岱大人对海兰珠的厚爱，久闻您的大名，我敬您一杯。”于是两人便碰上一杯。

    可是周围立即响起唯恐天下不乱的声音：“吴克善贝勒果然如传闻中一样仁慈，连对一个降臣都这样客气。”

    “你真是什麽意思？”又有一个人与他搭喝。

    “你不知道吗？查哈岱大人曾是草原上战无不胜的勇士，有着一个强大的部落。”

    “看不出来啊。”

    “只可惜那些都是曾经的辉煌而已。”

    “后来呢。”

    “后来，他败在大金睿亲王的手上，从此臣服于大金。”

    “哦，原来如此。”

    海兰珠只觉得查哈岱油腔滑调，没想到他和多尔衮之间还有这样一段往事，虽然他的脸上始终挂着笑，但是海兰珠敏锐地察觉到他脸上闪过的一丝恨意。

    只是一瞬，她便感到一种你死我亡的决绝。

    吴克善并没有把他们的话放在耳里，转脸叫道；“海兰珠，过来。”

    大哥的话，总归要听，海兰珠便走到了他身后，低头不敢去看查哈岱。

    “她并不是一个奴婢。”大哥对着所有人宣布。“她是我们科尔沁最尊贵的格格，此次，我要为她寻一个归宿。”

    “哥哥……”海兰珠拉拉他的袖子，仍没能阻止他。

    他高声宣布：“海兰珠，我要将你许配给查哈岱大人。”

    “不。”海兰珠果断地回绝。

    “海格格的眼界果然高哦，恐怕只有我们睿亲王才能入得了她尊贵的眼睛。”他们又开始嘲笑。

    “别人的事和你们又有什麽关系，请各位不要多嘴。”她此时心烦意乱，没心情跟这群看客好声好气地周旋。

    而他们满不在意地喝酒。

    “查哈岱大人，我不同意。”

    “为什麽？”他一点儿也不生气。

    “因为我有喜欢的人。“

    “是吗？不要紧。”他笑着，“帐外的三千士兵随时听后差遣，为您找到那个您的意中人。”

    “你这是什麽意思？”

    查哈岱并不看她，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过她，他只是认真地对着吴克善哥哥说道：“若能迎娶海格格，那三千士兵便是聘礼。”

    “查哈岱大人太客气了，您手下的士兵的骁勇，吴克善我早有耳闻。”

    那一刻，海兰珠在哥哥的眼底看到了欣喜若狂的光。

    查哈岱笑了：“如果不能结此姻缘，我想我那群手下会因为受到羞辱而暴怒，到时候，他们做什麽，我也控制不住。”

    哥哥眼中的笑容瞬间凝固。

    “不知道睿亲王听到您这番话，会作何感想？”

    查哈岱哈哈大笑：“放心，他此刻正在追敌，自然听不到。”

    吴克善又倒上一杯酒，做出敬酒的姿势：“想不到，您是有备而来，吴克善何德何能，要查哈岱大人费这样的心思。”

    “吴克善贝勒过谦，现在大汗最重用的便是科尔沁部落，您的实力不容小觑，查哈岱对您早就钦慕不已。”

    海兰珠总算听懂，他钦慕的是大哥，是科尔沁的实力，与海兰珠这个人没半点关系。

    “不，我不嫁。”海兰珠坚决地说。

    查哈岱笑了：“格格，您没有权利做主。”

    “不，”吴克善笑着，“她有这个权利，我说过，她是科尔沁最尊贵的格格，胜于我，她当然有权利做主。”

    “吴克善，”查哈岱握紧酒杯原形毕露，“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吴克善笑了：“她的婚事不会与科尔沁的利益有任何瓜葛，所以，哪怕与你殊死搏战，我都不会牺牲我的海兰珠。”

    “愚蠢。”他将手中的酒杯掷在地上，刹那间，帐篷外的士兵便冲了进来。

    而那群看客，仍然自得其乐地喝着酒。

    她自以为是一个看客，可是也许，她弄反了，他们才是这出戏的看客，而她是戏中被嘲笑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