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嫁的日子里,珍珠玛瑙黄金玉器源源不断地送进帐篷,大婚需要的任何东西都应有尽有,只是没有热闹,气氛压抑而沉郁,这几日,总不见道喜的声儿,因为其他不会来走动,只除了大哥,可是大哥曾经坚定爽朗的眸子里也凝满忧郁。
“大哥,对不起……”海兰珠站在他面前低头嗫嚅,她知道他为什么愁眉不展,就像她知道额祈葛和额祈为什麽战战兢兢,可是她只能装作不知道,也许,有一天,她会因为自私受到惩罚,可是只要不嫁给皇太极,其他任何惩罚,她都甘愿承受。
“为什麽这么说?”
海兰珠不敢捅破这层窗户纸,用手指碰了碰眼角,苦笑:“作为子女不能尽孝于高堂,作为手足不能为兄长分忧,海兰珠惭愧。”
“你这丫头,你是从哪儿学来的这腔调……”吴克善苦笑着摆摆手,“你早些休息,我可不想把一个还没睡醒的新娘子送嫁。”
“多尔衮不来吗?”海兰珠睁着晶莹的眼睛。
大哥保持着平静的笑着,顿了顿说道:“当然要来,你如果那么想他,出发前可以在帐篷里偷偷瞅一眼,看他是不是想你想得瘦了。”
海兰珠低下头,咬着唇暗笑,她与他既无深情,又岂敢奢望他衣带渐宽终不悔。
等她回过神,大哥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门口,只剩下帐篷的一角在夜风中慢慢掀动。
风语如诉,听来哪般惆怅,天涯海角的风可是看到了什麽?遥远的迎亲队伍在灯火中踽踽独行,还是咫尺处的人在微微叹息,想来是后者,因为海兰珠掀开帘子一看,便看到河边放着的一盏天灯,而天灯旁站着一个低头的身影。
“哥……”她趁天黑,大叫着跑过去,拦住了他的手,转过天灯一看,上面写的愿望竟然是……
“还不睡,发什麽疯,也学玉儿吗?”吴克善拉开她的手,慢慢转过天灯,欣赏上面的字说道:“一定,一定能飞到天尽头。”
“哥,我也想许愿。”海兰珠望着他,伸手去够,但是大哥手手一松,那盏天灯便扶摇而上,灯火曳曳,带着美好愿景飞向高空。
“哥……”
“海兰珠,人不能太贪心哦。”他开玩笑地说道。
“没关系……”海兰珠小小地骄傲着,“我早就做好了一盏,你等我。”一溜烟的功夫,她便抱来一盏天灯,用火折子点燃中心,写在灯壁上的愿望被印得发亮。
吴克善看着,看着好笑:“这是玉儿许的愿望我信,可你,我不信。”
“这是替大哥和玉儿许的。”海兰珠慢慢放开手,或许是四周的草木感知了她的诚恳,唤来夜风,一阵旋风将她做的天灯高高托起,一下子就追上了大哥的那一盏。
“好可惜啊。”兄长微微喟叹,“如果这个愿望是为你自己许的一定能实现。”
“既然大哥已帮我许下愿望,我为什麽不能许下你的呢?”海兰珠说时,带着一种难得的俏皮。
“希望你永远都能像今天这样开心。”吴克善回望了一眼身后,“风大,我们快些走吧。”
“好……”海兰珠应声,顺从放心地走开,走到帐篷前时,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心咯噔地跳了一下,并排的两盏天灯中的其中一盏被无情地打落,只是她不知道到底是哪一盏,是海兰珠一生安稳,还是科尔沁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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