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将错就错

    她瘦了，也憔悴了，脸颊上仍留着一块巴掌大的淤青。

    海兰珠心疼地抹掉玉儿的眼泪：“对不起，可是你放心，姐姐不会让你蒙羞。”

    “姐，你这话什麽意思？”

    “没什麽？”海兰珠转身碰了碰眼角，“你没事就好，快去找姑姑，她是你唯一的亲人。”

    “姐……”

    “快去吧，她在等你呢。”好不容易哄走玉儿，她把门反锁，放心地从袖子里抽出藏好的匕首，然后横心一划。

    真的很痛，后悔也已来不及。她怕疼，更怕羞辱……

    鲜血顺着手腕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之上，她静静地蜷缩在地上，盯着地上的血迹，等它们凝固，她也会死去。

    她以为这就是结局，可是门忽然被一脚揣开，玉儿和姑姑跑了进来，姑姑冲上前，一手揪起她的衣领，另一只手狠狠刮来一巴掌。

    “蠢货，就你委屈，你死了倒利索，你有没想过我和玉儿”

    那样愤怒的质问，让海兰珠无言以对，她像一具木偶，由人摆弄。姑姑是讨厌她的，额祈葛也不喜欢她，连最信任大哥都放弃了她……脸上忽然浮出自嘲的笑，不是像，她本本就是一只木偶。

    “不能叫太医。”哲哲唤阿纳日拿来纱布和金疮药，慢慢地为她包扎，一边包一边说道：“科尔沁的女人，命不属于自己，你记住，不是你要活下去，是科尔沁要你活下去。”

    海兰珠茫然地睁着眼睛，看着她嘴唇翕合，可是声音却越来越轻，绝望渐渐封闭她的五感，她讨厌这个地方，讨厌这里的人。直到一个熟悉身影扑过来，她才感到冰冷的手上传来一丝温暖，玉儿凝泪的眼睛和期期艾艾的眼神终于唤回了她的心神。

    海兰珠心疼地伸手抚过玉儿带着瘀伤的脸颊，终于忍不住抱住她哭起来。

    可是刚张嘴，却被姑姑狠狠捂住，她不能发出声音，姑姑告诉她，外面的墙上不知贴了多少双耳朵。

    海兰珠咬住嘴唇，点点头。

    “海兰珠……”姑姑松开手，“大汗之所以肯释放玉儿出牢房，是因着对你的宠爱，可是她一出来，你就自尽，还想让她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牢房吗？”

    海兰珠望着她理所当然的样子，咬咬牙：“闭嘴！”

    哲哲徒然顿住。

    海兰珠苦笑：“您凭什麽要求我，凭什麽，到底凭什麽？”她愤怒地扑向她，掐住她的肩膀，将她死死按在墙上，在那双冷酷的双眸中，任由心底的恶意驱使，将双手伸向她的脖颈。

    那双冷酷的眸子先是错愕，紧接着变为恐惧，等她想开口求救的时候，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海兰珠的双手用力用力地掐紧，眼中的泪水决堤肆虐。

    为什麽、为什麽……

    “姐姐……”玉儿的哭泣回旋在耳畔，“留下来，帮帮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