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醒醒……”
她费尽力气睁开眼,摇摇晃晃的烛光里,人都走光了,床前只站着一道影子,黑衣黑面穿得跟个影子似的。
“你迟到了,那便好。”
“说什麽胡话呢?”
“迟到了,就是没被抓,平安就好。”
“别说话了,走。”
“我中毒了,走不了……”她没有乏力,勉强还剩说话的力气。
“嗯……”
“你杀不了他的,你走吧。”
“我答应你,等你痊愈之后,我就带你离开。”
“真的?”海兰珠开心地笑了,“不杀人了?”
“不杀了。”
“说好了。”
“说好了。”
“那你等我。”眼皮支撑不住,终于呢喃地睡去。
“好。”
“还有赛雅,还有赛雅……”
“好……”最后最后,她感到冰凉的水滴在脸颊上。
那股凉意,慢慢地浸润到心里,一直一直都能感觉到……后来,竟然凉棏有些发抖。她忍不住拉了拉被子。
“海福晋,您醒了。”
睁开眼,天刚亮。
海兰珠拉了拉被子:“有点儿冷。”
赛雅欢喜地叫道:“太医说,如果你感到冷,那就没事了。”
“是吗?”海兰珠虚弱地笑笑,“多亏了阿布泰……”
“您糊涂了!”赛雅紧张,忽然压低声音,“都是他害的,要不是为了等他,你也不会喝那么多茶。”
“又是茶?”
“太医查过了,你体内积着毒,不是一时半会的,因这次喝得多,所以才发作出来,否则等到毒素渗入骨髓,那就晚了。”
海兰珠按着头:“怎么又是茶?”
“谁说不是呢,上次大汗没有再追究,她便得真的以为能够瞒天过海,容福晋罪有应得。”赛雅又开始自责,“也怪我不好,拿茶叶的路上,只一心防着阿那日,没想到让人钻了空子。”
“你又没长三只眼睛,怪不得你。”海兰珠笑着,“容福晋呢?”
“人证物证俱在,纵然她娘家的势力再大,也不能出面保她,大汗已经将她赶去冷宫,等她顺利生产之后,便赐她一死。”
“什麽?”海兰珠惊呼,“咳咳咳……他太绝情了。”一个女人刚为他生下孩子,他便要杀死那个女人,这样的男子,心里哪还有半点夫妻之情。
“海福晋,你糊涂了,大汗还不是为了你。”赛雅惊讶。
“最是凉薄帝王心,怕是他自己厌烦了,平白无故拿我做由头。”
“呵呵……”窗外传来一阵冷笑,海兰珠浑身打个哆嗦。
赛雅立即行礼,被他叫退,海兰珠也面向窗户福身。
“不必了,”皇太极冷冷讥讽,“你说的对,我确实凉薄,可我也比不上你这个没心肝的女人。”说完便拂手离开。
他的铜墙铁壁,她只用了吹灰之力,可笑!
“参见大汗……”
“免礼。”
这是玉儿的声音,不一会儿,她便出现在门口。
“姐姐,发生什麽事了,大汗的气色不是很好。”
“我好像又触怒他了。”
“姐姐,事情告一段落,您就安心养病吧。”玉儿为难地咬唇,欲言又止。
“有什麽话直说吧。”
“姐姐,对不起,是我误会姑姑了,害你平白担心。”
“嗯?”
“你还不知道呢?,解药要用圆润的大东珠做药引,宫里一时半会儿找不出那样纯的,幸好姑姑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嫁妆,这才救了你。”
“我等一会儿便去谢过姑姑。”
“姐姐,既然如此,那么你想出宫的事大可以求助于姑姑。”
海兰珠自信地摇头:“不必了,有人会带我出去,这是君子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