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皇太极虚扶了一下,娜木钟便起身倒茶。
“你的麟趾宫太偏僻了,等新舍落成,令挑个热闹些的住处吧。”
“多谢大汗费心,”她姗姗行礼,“可是娜木钟喜欢这里的清静,如果大汗一定要为娜木钟找个伴,就让我与海福晋住得近些吧。”
皇太极扣扣茶盖,慨然道:“海兰珠脾气古怪,不值你去亲近。”
“怎么会?”娜木钟笑着,“依奴妾看来,海福晋是心地纯净之人,只因志同道合,奴妾才愿倾心相交。”
皇太极笑着点点头:“额哲在朝上替海兰珠求情,也是因着你的缘故吧。”
娜木钟大惊失色,咚地一声跪在地上:“奴妾该死。”
皇太极轻声道:“下不为例。”
“多谢大汗。”她恭敬叩首,重新坐回位子。
皇太极甚为欣慰,便以珍珠玛瑙厚加赏赐。
娜木钟并不推辞,悉数收下,镇定谢恩:“大汗恩典,娜木钟无以为报,愿为大汉分忧。”
皇太极这时才开始细细打量她,论年纪,她比哲哲年轻,与容儿相仿,可是举止大方得体,丝毫不逊于哲哲。
“你很聪明。”皇太极顿了顿,“不知道可有良方医治头疼之症?”
“敢问大汗为何头疼?”
“也没什麽,经过一处宫殿时吹了风。”皇太极笑着,按了按额头,仿佛真的很是头疼的模样。
娜木钟低头思量,转了转眼珠子,问道:“太医可有法子?”
皇太极轻轻摇头。
“那……大福晋与玉福晋呢?”
皇太极的一对黑眸定定地锁着他,忽的畅笑:“从前竟不知道你是朵解语花,冷落你了。”
“得大汗青睐,是娜木钟的福气,那么娜木钟便以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当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皇太极玩笑,顿了顿,“无碍,你且说来听听。”
“娜木钟愚钝,虽然不通医理,但是有一句话却深有体会,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
皇太极点点头:“这话哲哲与玉儿都说过了,可是都点不出心病所在。”
“那是因为后宫女子的心病多因大汗而生,所以如今,谁也摸不透海福晋的心思。”
皇太极笑笑,又喝了口茶:“继续说。”
“奴妾拙笨,不善察言观色,只是设身处地想着,若换了事我,遇上这种冤枉事,最令我焚心的不是一己生死,也不是容福晋的苛责,而是那个可怜又无辜的小阿哥。”
皇太极笑着点头:“你若笨拙,那后宫便没有聪明的女子了。”
“大汗过奖了。”
“你好好休息。”说完便转身离开。
“娜木钟恭送大汗。”
茶茶走过去阖上门,不由嘟囔:“怎么说来说去还是为了海福晋呢?委屈了我们主子等了那么长时间,又费了那么些心神。”
娜木钟冷笑:“茶茶,将小厨房备的莲子羹倒了吧,用不上了。”
“福晋,奴才这就给大汗送去。”茶茶立即提起裙子往外跑。
“站住,”娜木钟怒喝,“别去丢人现眼。”
茶茶吃了一惊,立即垂首在侧,自从入宫后,从没有见过她如此疾言厉色。
“娜福晋……”
“大汗的心思如今还拴在海兰珠身上,我何必自讨没趣。”她忽然笑道,显得那样不以为意。
“所以娜福晋才爱屋及乌,万一真医好了海福晋心病,那大汗的眼中就更看不到您了。”
“海兰珠是头倔驴,是块硬石头,打也打不动,捶也垂不痛,大汗对她再迁就也是枉然。”
“您不是说,这便是海福晋最吸引大汗的地方吗?”
“没错,可是你千万高估了男人的耐心。”娜木钟笑笑,“前朝事忙,后宫又不断有女子充入,大汗做到这步田地,可相见费了多少耐心?海兰珠的恩宠快到头了。”
她笑着,那样的自信。
那一刻,许多人难以成眠。
清宁宫的灯燃到了天亮,宫女们以为大福晋正在等待圣恩重估,但是只有贴身的啊那日知道真相,所以跪在她面前,揉着她僵硬的手指:“大福晋别担心,那个太医再也不能开口说话了。”
哲哲叹气:“大汗昨日又提起了容福晋,本宫怕这件事又会起波澜。”
“容福晋又不是傻子,难道能自己认罪?”
啊那日不过随口安慰,熟知,宫人脚步匆匆来报:“容福晋向大汗主动请罪,承认自己假孕争宠,后来故意服用红花陷害海福晋的事儿统统招了。”
“什麽?”哲哲颓然坐到地上,“真是疯了。”
啊那日扶着她,扶了好几次都没能扶起她。
后来,另一个宫女又来传话:“启禀福晋,为容福晋诊脉的太医自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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