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起身恭迎,皇太极叫了声免礼,便匆匆走过,走到中间时,有炭盆子挡道,便一脚踢开。
玉儿赶紧叫宫人把床上的小格格报到偏殿去,又叫苏麻把地上的炭灰收拾了,才手轻脚地走到皇太极身边,奉上一杯降火的香茶。
“皇上,是从绿君苑过来的吗?”
皇太极捏着茶杯,猛地一摔,忙活的宫人立即跪在地上,默不作声。
玉儿叹了口气,对着苏麻轻声吩咐:“你们先下去吧。”说着便弯腰收拾地上的碎片。待众人退出去之后,她才求情道:“姐姐不懂事,玉儿在这儿向您告罪了。”
“你姐姐不是不懂事,是不识抬举。”皇太极横眉揉着额头。
玉儿将碎片放到角落上,微笑:“姐姐生性如此,怨不得她。”
“要不是因着你,朕哪里会如此迁就她,纵得她越发不知天高地厚。”说着,余怒未消地将案上的书册连同砚台扫落。
“哎呀……”玉儿不由惊呼,立即弯腰捡起书来,只可惜上面的字已被墨汁染了。
“《言兵事书》,你挑灯熬夜,就是在看这个?”皇太极微微蹙眉,脸上露出温和的赞赏。
玉儿点点头,又用帕子擦了擦。
“你不会觉得枯燥吗?”
“不会,臣妾觉得很有意思,况且这是皇上的书,臣妾觉得万分荣幸。”她的眼里满是真挚真诚。
皇太极欣慰地笑道:“朕也喜欢看这本书。”说着从她手里拿过来,随手翻了翻:“玉儿,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皇上言重了,能为皇上排忧解难,是玉儿的福气。”
“你真的没有一丝怨言?”
玉儿连忙跪地:“玉儿不敢。”
皇太极虚扶了她一把:“也没有对海兰珠抱怨过?”
“当然没有,”玉儿说道,“别说玉儿不觉得委屈,就算委屈也不可能向姐姐哭诉,姐姐心思重,我最怕她伤神?”
“奇怪……”皇太极皱眉,“海兰珠怎么好像都知道似的?”
“皇上,心重的人心思缜密,玉儿没有见过比姐姐更玲珑剔透的人了,怕她是自己猜出来的。”见皇太极皱眉,她笑道,“可是姐姐偏偏猜不透,皇上最不喜欢别人猜中您的心思,这才惹恼了您吧……”玉儿轻笑地又斟了杯茶:“皇上故意疏远玉儿一事是为保玉儿周全,免去后宫纷扰,就算姐姐知道,也是无碍的。”她将茶杯放到他手边:“世界人任何一个人都会害我,唯独海兰珠姐姐不会,其实玉儿也不想瞒她,省得她为我的前途操心劳神。”
皇太极扣着茶盏冷笑:“整日病怏怏的,原是花了这样的心思,可惜用错了地方。”
“妇人之心,不外如是。”玉儿绕到他身后,轻轻地揉捏着他的太阳穴,“皇上最近可是在朝上遇到了烦心事?”
“唉……”皇太极叹息,“都是为那莽古尔泰……”
皇太极虽未细说,但是玉儿却已了然于心,分析道:“是啊,王爷既是皇上的兄弟也是大清的功臣,这一次出面维护的又是以前就定下的规矩,所以皇上若治他的不敬之罪,恐怕遗人话柄,得不偿失啊。”她看了看皇太极的脸色继续道:“听闻王爷在府中常与门客说起当年褚英之事,醉话连篇……”玉儿见他渐渐阴沉的脸色,继续道:“皇上既不想见到他,何不将他打发得远远的。”
“你的意思是……”
“不如派王爷挂帅出征,彼时军务缠身,王爷哪能分神宴客,若王爷凯旋得胜,自是大清之喜,皇上再派他乘胜追击无可厚非,若是输了,皇上便可名正言顺地治罪,所以无论输赢,皇上都立于不败之地。”
这句话说完,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随后便传出一阵畅快的笑声。
“玉儿,你是当之无愧的女中诸葛。”
“皇上过奖了,都是皇上送给玉儿的书好。”
皇太极喝了俩口茶:“说起朝政,朕还想起另一件事。”
“皇上请讲。”
“朕决定立哲哲为后。”她说着,见她面上毫无波澜,他不由好奇地问:“你一点都不吃惊?”
“论资历,姑姑当之无愧;论能力,治理后宫需恩威并济,眼下,也只有姑姑能做到。”玉儿笑着,“若换了臣妾,臣妾也会如此决定。”
皇太极满意地笑着:“玉儿的见识与胸襟,一般男子都比不上。”
“皇上谬赞,玉儿惭愧。”
皇太极有些遗憾道:“可惜你并非男子,不然定和多尔衮成为朕的左膀右臂。”
“睿亲王爷?”玉儿呢喃,“皇上似乎很器重他……”
“兄弟之中,他与朕最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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