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太子废立这样的事,这一次,是破例了。”
“不能算破例。”秦王出神的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那个位置,我是没法争的,最多进而做个实权有握的亲王,退而只求富贵一生,要是躲不过,咱们就是两害相较取其轻了。”
“我也是这么想。”金拙言嘴角往下扯。
“至少不是坏事。”陆仪笑道。
“哪有什么两害相较取其轻的事儿。”郭胜干笑了几声,“自欺欺人罢了,王爷是不能当太子,可……”郭胜拖着长音,在金拙言的眯眼斜睨中,干笑连连,“可以择一而立嘛,那不还是一样?再说了,不管什么事,想在河边走,又不想湿鞋的,最后都淹死了。”
陆仪失笑,“老郭最后一句话实在。”
“这个先放一放。”秦王也失笑,“先议一议江阴军的事吧。老郭你先说说。”
郭胜点头,从利安跪到胡磐石大门口说起,简洁明了又不漏细节的将江阴军冯福海和利家这件事说了一遍,再摸出那两叠子纸,递给秦王。
秦王接过,随手分开递给金拙言和陆仪,两人飞快看完,又交换看了,金拙言抬头看向秦王,目光灼灼,“这个王富年,我印象很深,那面八面玲珑实在少见。至少兆头不错。”金拙言忍不住笑意满脸。
“这江阴军跟当初高邮军比怎么样?”陆仪看完张成那叠子供状,看向金拙言问道。
“略好些。”金拙言笑意褪去,叹了口气,“人命在这些人手里不算什么。大约是现在好些了,在柏枢密肃清匪患之前,他们一年里总要报上三五次捷报,剿了多少匪窝,杀了多少匪徒。”
金拙言脸色沉下来,声音也落下去,“我和柏乔说过一两回这事,柏乔说,真正的海匪,都是悍不怕死的亡命之徒,象高邮军,江阴军这样的现状,对上真正的海匪,只有望风而逃的份儿,能让他们一剿一窝的……”
“哪是什么匪,都是民。”郭胜不客气的接了句,“这事我见过的最多。”
“不说这个了,”秦王眼皮微垂,“只说江阴军的事吧。”
“照我从前的脾气,杀无赦!”金拙言从牙缝着挤出的几个字,杀气腾腾。
“冯福海是太子的人,江家姻亲。”陆仪看着秦王道。
“你的意思呢?”秦王看向郭胜,郭胜摊开手,“王爷先定下大略,我这个人,只会小手段。”
“王富年八面玲珑的厉害,这会儿接了这案子,只怕,”秦王顿了顿,想着李夏的话,“就事论事才是谁都不得罪的做法,只审张成杀利安未遂案,实在按不住,再审利平之死案,利平之死,不深究的话,也就到打死他的那个千夫长。要是这样,这就是一桩小案子。”
“那太可惜了。”金拙言皱眉道。
“嗯,太子推古翰生掌管户部,应该很顺当,王富年既然最能长袖善舞,调入如今的户部,最合适不过。”
秦王看向金拙言,金拙言忙答道:“王富年履历极佳,只是,户部除了尚书,侍郎等,一个不缺。不过,两浙路谢余城等人,都是今年任满,应该能腾挪个侍郎的位置出来。”
“嗯,调他进京入六部的事,你递个话给王富年。”秦王吩咐郭胜,郭胜忙欠身点头。
“让胡磐石找几桩冯福海的大罪,要有实证,人证物证俱全,要能满门抄斩的,放给谢余城,最好你亲自安排。”秦王接着道。
郭胜笑起来,“王爷放心。”
“江阴军?”陆仪看着秦王问了句。
“这不用咱们管,有柏枢密呢。”秦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