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说是刚刚走。本来他们也该走了,说是那位哥儿淘气,踩着观音殿里的落地大香炉往上爬,把香炉蹬翻了,他九姨罚他亲自扫香灰,还要把观音殿里擦的干干净净,和从前一样。这才晚了。”安太太一边说一边笑,那孩子真是可爱极了。
“他这话,是贬损他小姨出气的吧。”王富年失笑,见安太太斜过来,急忙补话道:“说你看着十七八岁是夸张了,你看起来,二十二三岁年纪,十七八岁可没你这份气度。”
安太太白了眼王富年一眼,“我又不怕老。说说正事,那位郭先生来,有事儿吗?”
“问我愿不愿到度支使属下领份差使。”王富年皱起了眉头,“这句还好,还有一句,说这是他们王妃的意思。”
“他们王妃不就是言哥儿他九姨?”安太太从阮慎言论起。
王富年点头。
“三司使不是都在赵计相手里?你不是说,赵计相把控三司使,把控的极牢靠?你不是把太子给得罪了?这是想干什么?”安太太下意识的挺直了上身。
“度支使是赵计相自己领着的。中枢里的事,咱们几乎都不知道,你说的这些,我也不知道,不过,”王富年顿住,沉默片刻,“我觉得,赵计相,只怕出事了,象是在瓜分三司使。”
安太太轻轻抽了口凉气,“那,咱们,这个,是福还是祸?”
“这会儿哪里说得清?秦王爷这会儿没在京城,那位王妃,小时候我看她就不简单,王爷不在京城,主事儿的就是王妃?”王富年象是和安太太说话,又象是自言自语,“那朝中呢?王爷不在,谁来主事说话儿?金世子在修陵,就算没修陵,他领的是秦王府的长史,朝中议事,轮不上他,还能有谁?严相?金相?”
“金相不可能吧?”安太太紧跟着王富年的思路。
“我这趟进京城,这会儿就差吏部一个堪合,是正三品,能议正三品往上官员调动的,除了几位相爷,也就是六部尚书,枢密和计相,大约还有几位大学士……能说话的人很多,唉,”王富年叹了口气,“咱们一直外任,刚刚到京城,简直是两眼全瞎。”
“都是从全瞎过来的,以后就好了。”安太太给王富年捏了两个肩,以示安慰和支持。“你答应了?”
“嗯,搏一搏运道。”
“咱们做生意,哪一回不是搏运道?不过生意搏输了,输的是钱,你这个,要是搏输了,是不是咱们一家人的命就没了?”
没等王富年答话,安太太叹了口气,“生意做不好,也是人命关天的事。我真是上了年纪了,竟然也这么胡想乱想瞻前顾后了,吃饭还能噎死人呢,早年大厨房有个婆子,喂小孙子吃汤团,不就噎死了?不说这个,你先吃点东西,路上顺不顺当?”
“顺顺当当,中间有一段,我走陆路,往泰安拐了趟,碰到了几件有意思的事……”安太太岔开话,王富年也不再提,开始兴致勃勃的和安太太说他这一路上的见闻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