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王妃好!”
最后一句,柏景宁加重了语调。
侯氏怒目着柏景宁,紧紧攥在一起的拳头微微的些颤,“他要是怕,那就别来!我这府里,二爷在这里,我们谁都不怕,这是益郡王府,你让他们出去,滚!”
侯氏看着那群长随护卫已经查出了灵堂,又急又怒。
“王妃维护二爷之心,一如我等维护我们王爷之心,请王妃体谅。”金拙言长揖到底,恭敬客气,毫不退让。
“王妃不该生气。”柏景宁皱着眉头。
“这是益郡王府!难道你们柏家,也这样任人搜检?”侯氏手指点着柏景宁,急怒之下,声音都变了。
“这会儿,秦王爷若到柏家,世子若觉得他要亲自查看一遍才能放心,柏家自然敞开大门,任由世子查看。”柏景宁答的极快,“若是王妃到寒舍,要查看一二,也是一样。”
金拙言眉梢微挑,急忙又落下。
郭胜带着人,查的极快,有一路已经由中路,往东西两路过去。
“我没有你们柏家这样的气度,这是我和二爷的家,绝不容许任何人这样践踏,让他们走,让他们滚,不然!”侯氏看着直奔东西两路的长随护卫,一阵急切无比的狠意猛冲上来,侯氏摸出早就扣在袖子里的短小匕首,贴到自己脖子上,“我就死给你们看!”
周围一片惊叫,柏景宁愕然看着侯氏手里那把寒光凛凛、薄薄的匕首,金拙言不易觉察的动了动,调整好姿势,准备找到机会,一掌打飞匕首。
“阿清,你这是要干什么?这是怎么了?”一声清脆的咣噹声后,响起声急切颤抖的痛呼惊叫。
“阿娘,你走,快……”侯氏拧身看向从棺椁后面进来的母亲曹夫人,和跟在曹老夫人身旁,捧着碗燕窝粥的大嫂范大奶奶,一眼看到握刀举在自己脖子上的侯氏,范大奶奶手里那碗燕窝粥,就咣噹一声砸在了地上,接着立刻又是一声咣噹。
趁着侯氏拧身分神的空儿,金拙言不紧不慢的抬手弹在侯氏握着刀的那只胳膊肘上,侯氏顿时半条胳膊一片酸麻,匕首落在了地上。
柏景宁立刻弯腰捡起,递给了身后的长随,冲曹老夫人欠身拱手道:“老夫人来的正好,王妃伤心太过,烦请老夫人看看她身上还有没有其它不祥之物。”
“阿清你这是要干什么!阿清!”看着侯氏腿一软瘫坐到了地上,曹老夫人一声惊叫,急忙扑向女儿。
金拙言示意范大奶奶,“你看看她身上还有没有其它不祥之物,仔仔细细查仔细!她真要有个好歹,老夫人不说了,年纪大了,精力不济,这一个看护不利,可是只能全落在你身上了。”
范大奶奶听的脸都青了,紧紧抿着嘴,跪在地上,膝行几步,靠近已经软倒在地上的侯氏身上,闷声不响的一寸一寸的仔细摸起来。
她知道金世子刚才那句不是恐吓虚言,王妃真要是这会儿死了,不管她看护的利和不利,只怕她都活不成了。
柏景宁的目光紧盯着范大奶奶的手,看着她从头摸到脚,暗暗松了口气,抬眼斜向正挨个瞄着灵前的丫头婆子的金拙言,犹豫了下,吩咐身边的长随,“你回去一趟,从红叶院挑两个人过来,替王妃看一看这里。”
柏景宁的话略有些含糊,长随明白他的意思,低低应了,转身退出,急回府挑精干女护卫过来搜察这些丫头婆子和女眷。
金拙言听到了柏景宁这句吩咐,背过手,接着仔细的挨个看跪了满堂的丫头婆子。
他刚才就在想,怎么老郭没带几个婆子过来搜身,难道是算计着柏枢密这句吩咐呢?嗯,回去得好好问问老郭,这趟差使,他好象瞒了他不少事,真是不象话!
侯氏被金拙言一指弹飞了匕首,又顺手敲的她半边身子酸麻一片,站立不住,瘫坐在地上,被心疼的哭个不停的阿娘搂在怀里,直直的看着意态闲适的打量着灵堂里的一切的金拙言,恨到极处,一片麻木。
她借了刀,她精心布置了好几天,想了无数可能,却原来这样不堪一击,就连死,她都做不到。
侯氏一动不动坐着,象个死人一般,看着郭胜回来,看着他再出去,看着秦王进来,看着他再出去,仿佛象小时候,偷偷躲在岸边那间小小的暖阁里,看着湖中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在唱戏,天黑了,灯笼挂起来,隐隐约约的水雾中,戏台上的悲欢离合,和眼前这间灵堂一样,都好象是另一个世间……
柏景宁跟着秦王出了益郡王府,看着秦王上了车,在陆仪等人的护卫下走了,轻轻拍了下郭胜,“查的怎么样?”
“这是找到的东西,这个,拿到的时候,还有丝热气儿呢。”郭胜伸出手,银贵忙递了两三样小东西到他手里,郭胜托到柏景宁面前,这几样,都是弓弩上必备的小东西。
“打算怎么办?”柏景宁看着那几样小东西,脸色黑沉。
“得回去请了王妃示下。”郭胜将东西又递给银贵。
柏景宁沉默片刻,长叹了口气,转身上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