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些要“现代化”一点;至于陆祥瑞,则除了他工作室和工作服外没有一处不是现代式的,廖家的“古化”则在生活方式。莫氏这地方却有点不同,似主人是纯粹的古典主义者。
那年轻人并没有领我到主宅客厅,只将我引到一处面积不大的小院中,请我稍待,便退了出去。
我想起或者会再和茵茵见面,百感起伏。自从冲动中清醒过来后,我一直认定她那么冷淡地对我只是要我断绝念头。她绝不是薄情寡义的人——这是我的看法,亦是不会更改的观念。
而之所以要我断绝念头的原因,不外两个。一是她自认为毁了容,因此万念俱灰;二是她真的移情别恋,但难以舍弃旧情,才出此下策。潜意识一直在认为是第一个原因,但现在看来,应是第二个原因,关键就出在她受伤的那段时间。
虽然只是随意到好像很没焦点的一眼,我自知终身不会忘记昨天她挽着吴敬时那眼神。
绝非可以假装出来的爱和仰慕。
我究竟该怎样面对她?
重重的推门声起,人声同时传入来:“是你伤了大师兄吗?!”
我应声看去,脱口而出:“封老师!”
一脸冷表情的封镇岳以同样冷的声音喝道:“回答我!”骨头拧动的声音同时发出,却是捏紧双拳所致。我从他眼中只看到怒火,下意识便想道:“我不是有意的。”但随即自知理亏,咬牙道:“是。”
封镇岳瞪我半晌,慢慢侧身,垂目视地,冷冷道:“出去!”
我未料到一来就是这种结局,心中升起不妥的感觉。难道莫老者因此否则一向冷静到我亦自愧不如的他怎会现出如此冲动之态?
“这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你好自为之!”对立院中,封镇岳一字一字地从齿间吐出这几字。
我稍退半步,既想探问莫老者究竟如何,又喉间哽涩难以出声,默默脱下外套扔到一旁。
冷空气顿时将身体冻出一层鸡皮疙瘩。
封镇岳双腿丁字形分,双目似钉子般钉在我眼中,突地大喝一声,直有碗大的拳头直挥而来。我甚至听到拳头破风带出的声音,不假思索想侧步移开,但随即心念灭去,脚步未动。
拳头狂击在右肩处,巨大的力量侵体时,我旋转着跌出去,直撞到院墙上,委顿垂头。
“还手!”封镇岳厉声喝道“莫以为不还手我就会留情!”
我苦笑着摇头,用力一挺站直身躯,右肩处传来锥心的疼痛。幸好他未打在我受过枪伤的左肩,否则定不是“痛”这么简单。
“不用手下留情,错是我铸下的,就该由我来偿还。”我涩声道“一命偿一命,我心甘情愿。”
封镇岳明显地一怔,随即冷笑道:“你以为就凭你就能夺走大师兄的命吗?哼!痴人说梦!”
这一句却无异于旱中甘霖,我大诧抬头:“莫老先生他没有那你为何这么生气?”封镇岳森然道:“敢冒犯大师兄者均如割我心肺,封镇岳绝不轻饶!”末字刚落,健步大迈,眨眼间已至身前,左手疾探抓我喉间。
我知莫老者并未真的出事,心内大喜,哪还会任他宰割?之前的心灰亦未想过他会要我性命,只以为他是要在我身上发泄一番拳脚,此时看他动作,立知这神情大异常时的壮汉是立心要取我性命。若之前早知这一点,我自不会乖乖挨他一拳,此时更不能束手待毙,矮身从他掌下滑过。眼见将脱出他大手范围,封镇岳忽然脚尖轻旋,左手瞬时改向抓我后背。
我从未见过身体壮到他这种程度的人还能做出如此高难度的技巧性动作,始觉有异已被抓住衣服,不及闪躲,只得再次矮身原地一旋,借力趁他抓力尚未落实时脱出,同时后右掌下拍,硬格住暗踢来的一脚,身体毫不停留,借力倒跃出两米之外。
尚未站稳,庞躯如影随形般贴至,隔着米许之距便巨拳直挥,破风声再次响起。
我连看亦不须看就知若是硬挡这一拳绝不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但若再退必招致他更凌厉的攻势,遂立定不动,左手前抓,在触及他拳锋时立即后引,向外一带,整个人却反向扑去,直入他怀里。
这一着是要令他不能发挥远距攻击时的力量,亦是右肩剧痛尚未消去不得已下的招数,否则此时便是以右肘顶出而非以身体撞去。
刚一撞及他胸膛,蓦地感觉不妥,只来得及侧臀相迎时,剧痛从右臀处传来。同时他右拳从我左手抽回,上半身反旋而动,右肘已顶在我右肩处。
整个动作不过秒许间完成,大脑尚未有所反应,我左手几在同时回收掌心向外地插入肘、肩间,全力一推。但今次我身体大半悬空,力道上首先输了大截,顿时被他一肘连手顶正肩上,踉跄跌退。
心中同时终于明白莫老者曾说过的封镇岳所学夹杂着少许“南拳的技巧”正是要弥补他身体壮实动作不够灵活的缺陷。
<生命的法则第二卷升级进程第一百零七章二次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