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孙两家上下老幼,没死的全投在诏狱中。
听到恶名,邓弥心里怪不舒服的,她不屑冷哼道:“近墨者黑,这个跑去看梁胤的,必然也不是什么好人。”
邓康立即正色反驳说:“景宁哥除了有点儿世家公子的脾气,行事稍显张扬跋扈,却也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跋扈?”邓弥冷笑,“昔日的大将军梁冀不正是如此吗?跋扈将军!最后怎么样?还不是为陛下所诛?为以免落得相似的下场,我觉得此人还是收敛些为好。”
邓康不悦:“叔,你嘴忒毒!见都没见过景宁哥,怎么好诅咒得这样烈?”
邓弥危坐,正义凛然:“我是为你好。像这样的人,以后就不要和他结交了。”
邓康非常生气,绷着脸跳下马车去。
“送他回我祖母家!”
邓康愤愤然向车夫和随行小厮丢下这句话,然后就一个人跑了。
“子英!”邓弥赶忙下车追他,“子英,你给我回来!”
越喊,邓康跑得越快。
邓弥追了十数步,知道追不上便没有再追了。
“臭小子!”
邓弥气得不行,转身往回走,没走两步,忽然斜剌剌冒出一个人来,不偏不倚,踉踉跄跄就扑在了邓弥的身上。
那人绵软如泥,抬头痴笑道:“呵呵,臭小子……臭小子骂谁呢?”
邓弥吓了一大跳,紧跟着就只剩了一个想法:哎哟,真他娘的沉!
眼前人一身酒气,瞬间让邓弥回想起了几年前遇到人渣梁胤时的场景,她想都没多想,抬腿就是一脚:“起开!”
人高马大的男人摔在地上,神思不清地哼唧着,依稀喊了一声疼。
机灵的小厮见状,连忙跑上前来忠心护主。
“有毛病。”邓弥掸掸衣裳,皱眉往马车走去。
“别走!”谁知道那烂醉的人是哪根筋不对了,挣扎爬起来,拦腰死死把邓弥抱住,眨眼功夫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是我错了……我当时不应该丢下你的,我已经很后悔了……但是你真的不能嫁给那个姓左的混蛋啊!他贪花好色,不会真心对你的……求你别嫁给他呀……”
邓弥挣不脱,不过事情是听明白了,敢情这人啊,是被姑娘甩了,为情所伤,出来买醉,如愿喝成了个醉鬼。
邓弥招招手,叫小厮快来将人拖开。
小厮费了好大的劲,怎奈越是拉拽,那人就哭哭啼啼将邓弥抱得越紧,拉拉扯扯,几番险些将邓弥拉扯到地上去。
邓弥对着酒鬼,耐心实在是好不到哪里去,忍无可忍就要动手打人,正在这时,有一帮人提着灯笼跑近前来——
“公子!”
“唉哟真是对不住,我们家主子喝多了。”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丰宣公子起来!”
“公子啊,快撒手吧,这不是周姑娘啊!”
……
提着灯笼的老伯穿得像模像样,对邓弥再三道歉,邓弥瞧着老伯像是大户里的管家,态度又好,就没说什么。
只是这个名字叫“丰宣”的酒鬼,难缠得要死,任是怎样都不肯松手,邓弥被拉拽得左摇右晃,站都站不稳,头痛不已,干脆让小厮去马车上拿水囊来。
邓弥喝了两口水,定了定神,再灌了一大口,推开醉鬼丰宣,噗了他一脸清凉的水花。
提灯笼的老伯和周遭的人都愣住了。
丰宣似乎清醒了一些,牢牢扣紧的手松开了,不清不楚咕哝道:“唔……下,下雨了?”
邓弥弯下腰,看见了一张胡子拉碴、正犯糊涂的脸:“大叔,不是下雨,是你喝醉了。”
丰宣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大……叔?”
“是啊,大叔。”邓弥拍拍他的肩安慰道,“情场失意而已嘛,不要太在意。酒不是好东西,以后少喝啊。”
邓弥甩着水囊,潇洒地走了。
提灯笼的老伯慌忙上前去搀丰宣。
丰宣从愣怔中回过神来,面容扭曲大叫道:“赵伯,那小子喊我大叔!”
赵伯抹着头上冷汗:“公子啊,您都大半个月没收拾自己了……”
后面的话,赵伯没好说出口。
丰宣摸一摸自己的脸,扎手,顿时了然,但还是堵住一口气下不去。
马车从旁边过去了,丰宣恶狠狠盯着:“这谁家的车?”
“似乎是南顿侯邓康的车马。”
“胡说!我见过邓康,他不长这个模样!”
“那就可能是邓家的什么人吧?”
“邓家?哼……回府!”
丰宣今年才二十四岁,风流倜傥一表人才,怎么排也排不出全洛阳前十的美男子榜单去,平常走街上那都是人见人夸迷死万千姑娘家的,如今却被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人一声又一声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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