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觉得这药应该也不是很难喝
而此刻却有一道人影悄悄地闪进了元娘生前住的院子。
天上只挂了一弯弦月,屋子里影影绰绰看得不十分清楚。人影没有任何障碍,熟络地进了元娘的正屋。
多宝阁上的玉石盆景闪耀着幽幽的光华。
人影却看也没看一眼,径直去了元娘的内室,坐到了床前的小杌子上。
夫人,我今天让那十一娘吃了个哑巴亏。人影摸着床头的大迎枕,我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和她翻脸,谆哥还小,她还没有自己的孩子,依仗她的时候多着。可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了。您不知道,她竟然唆使琥珀给我脸色看。不过半天的功夫,那些丫鬟对我就没有了从前的敬畏。我要是再不还手,那些惯会逢高踩低的只怕就要作践我了。我被作践没什么,可到时候我若连个丫鬟婆子都指使不动了,又怎么能维护谆哥谆哥岂不任那十一娘摆布不过,您也不用担心。那十一娘想处置我,总得有个名份。我先前私自去弓弦胡同报信,是我做的不对。她罚我我无话可说。可同样的错我不会犯两次。声音渐渐变得幽怨起来,夫人,我真没有想到,弓弦胡同竟然会变成那样
低沉的呐喃声如无奈的唏嘘回荡在寂静无人的庭院。
你说什么乔莲房猛地坐直了身子,太夫人亲自上门去探病
绣橼点头:我亲眼看见侯爷把太夫人送到了门口。
乔莲房咬了咬唇,表情有些阴晴不定。
您说,您这刚怀上,她就病上了绣橼不由低声道,会不会是心里不痛快
她当然会心里不痛快乔莲房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她不痛快又能怎样还不是请太夫人派了两个妈妈过来照顾我。我量她也不敢怎样。说着,撇嘴一笑。又犹豫半晌,道,她病了,那侯爷歇哪个屋了
绣橼眼神微沉,声音不觉低了几分:歇十一娘屋里了
乔莲房细长的秀眉蹙了起来:歇在了她屋里啊手不禁轻轻放在了自己的腹部,你说,要我不舒服,太夫人和侯爷会不会说着,她抬头望着绣橼,眼睛在灯光下闪闪亮。
绣橼吓了一大跳:哎呀,我的好小姐。您可千万别这样想
我知道。乔莲房笑着打断了她的话,我就是说说而巳。她低头望着自己依旧平坦的腹部,这是我的未来,我怎么会轻举妄动呢
绣橼这才松了口气,又怕她会胡思乱想,劝道:小姐,三太太也说了,侯爷不歇您屋里这是规矩。等孩子半岁了,你的身子骨恢复了,侯爷也就和以前一样了
灯光下的绣橼,柳眉轻扫,朱唇绛点,娇艳的如一朵迎春花。
乔莲房看着心中一动。
不知不觉中,黄毛丫头也长成了个明人的大姑娘了。
她微微一笑:绣橼,你去打听打听,十一娘准备把谁收在房里
十一娘听见身边徐令宜均匀平稳的呼吸声,轻轻翻了个身。
身体明明很累,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明明什么也没有想,却怎么也安静不下来。
寂静的长夜里,一丈多宽的床太过空旷,让她觉得有些冷。
往被子里缩了缩。
还是觉得有冷。
又缩了缩
直到脚尖一点,可以触到床尾的档板。
她绷起脚尖蹬了一下档板。
想了想,又蹬了一下。
隔了一个呼吸,她又蹬了一下。
像找到了一个好玩的游戏
头顶就突然传来一个幽幽的叹息,被子微动,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快睡。
我以为你睡着了。十一娘声音里含着浓浓的歉意,是不是吵着你了
以前在大学里住宿,大家评论最不受人欢迎的习惯,位居榜的是不尊重别人的生活习惯。她一直记得。
徐令宜摸了摸她缎子般的青丝,答非所问地道: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十一娘找个舒服的位置放松了身体,就是睡不着
徐令宜沉默片刻,轻声道:要不要看看大周九域志声音里隐隐带着点犹豫。
十一娘微怔。
她想到刚成新那会,自己曾经拿了大周九域志开导徐令宜不由笑道:好啊
徐令宜就窸窸窣窣地下床点了灯,拿了书过来。
十一娘笑着向他道了谢,随手翻了一页,倚在半旧的宝蓝色绫锻大迎枕上看起来。
去开家长会,有虫虫等会再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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