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九儿怀里掏出瓷瓶,倒出两颗药丸,眼珠一转,又装回去一颗,回首只丢给闱君宵一颗。
那个翡翠扣上致使身上奇痒的毒又不要人命,让他好好享受去吧。
樱九儿的眼睛是能动的,妖艳的桃花眼里全是霜色,他当然知道毒发在手上发生了什么,翡小翠身上每一处的药都是他抹上去的,现在只恨不得杀了闱君宵。
闱君辰看起来淡定不少,可也是一瞬不瞬盯着闱君宵。
闱君宵接过解药当下吞了下去,道:“如果有诈,我就杀了你们!”
翡小翠讥讽的撇了撇嘴“帝王的命好霸道啊!”起风了,吹的草场犹如水浪,一浪一浪的荡过来,吹动众人的衣袂,闱君宵终于确定毒已经解了,便让侍卫解开樱九儿、闱君辰的穴。道,翡小翠立时喝道:“九儿,稍安勿躁!”
樱九儿马一错,怒道:“别拦我!”
翡小翠也及时的错开马,挡在樱九儿面前,不咸不淡道:“既然是在同一条船上,便小事化无吧!”
“小事?”樱九儿黛眉高扬,眸底火光冲天。
翡小翠拍拍樱九儿的肩膀,不紧不慢的细声细语道:“他的姿色虽不及本夫人任何一位夫侍,可也算过得去,就当本夫人换了清淡的养养胃。”
樱九儿的脸瞬时红透,拨马头就要走,翡小翠手疾的按住他的手,温温婉婉道:“别让外人看了笑话,费城就在眼前,急什么!”
樱九儿心中又酸又气,斜着媚眼不做声。
闱君辰上前道:“日头西斜,我们走吧。”
翡小翠点点头,瞅着闱君辰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说道:“说起来我和君辰成亲喜宴没摆,高堂没拜,只一纸婚书,着实委屈我的正夫了。”
闱君辰和樱九儿均是一愣,不明所以的看向翡小翠,翡小翠却扭头看向闱君宵“皇上以为呢?”
闱君宵暗暗骂了声小狐狸,沉声道:“孤回国即修书给姚林国女皇,让夫人与十一弟大排筵宴,隆重举行大婚。”
“皇上能想着十一皇子的大婚,可谓兄弟情深,皇恩浩荡,皆是祖宗庇佑,福泽子孙,皇上必定江山永固,绵延万代!”
闱君宵眼睛一亮,顿时明白翡小翠的意思,不禁暗挑大拇指,这个女子果然聪明过人,世人皆知十一皇子与前太子关系密切,自己能为十一皇子主持大婚,谋害太子篡位的事便会烟消云散,自己的皇位坐的可就名正言顺了,这一次但看锦王爷还能拿什么旗号夺江山?
闱君宵高兴,面上却还阴沉沉的,语气淡淡的回来一句“同喜同喜!”
翡小翠与闱君宵的合作确定达成,双方不再逗留,一个向西北去,一个朝西南驰马,只让翡小翠及九儿、君辰错愕的是,闱君宵硬是塞了一个侍卫给她,理由是,‘此去还有十余天路程,你一行人珠光宝气,只怕官府知道你行踪,大胆匪徒也知道,半路抢劫杀戮你到不了封地,送侍卫护你周全,待他日你大婚,孤再将侍卫调回。’
本是三人,此时又填一侍卫,四人赶到费城底下已经是傍晚时分,进了城,随便找了一家客栈歇息,那名戴着胶皮面具的黑衣侍卫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仿若影子一般。
以前花浅离也常常跟在她左右,翡小翠从未觉得碍眼,而且浅离常常把一众事务办的妥妥当当,不像这个侍卫,只是跟着她,打尖牵马手都不伸,使得九儿、君辰老大不爽。
不爽也得带着,这个侍卫是闱君宵放在她身边光明正大的监视她的,她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用了晚饭,翡小翠让小二预备好洗澡水想好好泡个澡,可身后这影子却一点眼力见没有的好像并未打算离开,翡小翠再沉的住气也有些悦了,站在屏风旁瞅着脸上贴胶皮看不到真实容貌的男子,问道:“你叫什么?”
男子的声音极其沙哑“狼。”
翡小翠注意到他说话时嘴唇动,待慢半秒后声音才从嘴里溢出来,她往前探了探头,在他喉头上看了两眼,没发现异常,奇道:“你嘴里含了什么?”
“变声珠。”狼倒不隐瞒。
“为什么?”翡小翠绕着他转了一圈。
狼道:“随皇上出来的侍卫皆是如此,一个模子,一个声音,只有代号,没有分别。”
“在我这不必,你摘了吧,别把脸捂毁容了,还有,嘴里含珠子能吃饭吗?你们皇上就是没人性,整个一暴君。”翡小翠不等那侍卫说话,又道:“我要沐浴,你出去。”
“不行!”狼干脆利落的回答,也不知道是说摘面具不行,还是不看她洗澡不行。
“啊?”翡小翠愣住了。
狼的声调毫无波动,道:“皇上吩咐,就算是夫人去如厕,狼也的跟着!”
“什么!”
“皇上说,夫人是巾帼女英雄,不在乎这些小节,夫人就当狼是夫人府里的近身小奴,或者就当透明的!”狼身姿挺拔的立在那,明明说的无波无澜,可听在翡小翠耳朵里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呢。
与其说是翡小翠妥协了不如说是没力气争执了,她从没见过这么倔的人,张口皇上说,闭口皇上说,至理名言,看来是入骨太深,已经根深蒂固到无法撼动,只能随他。
她干脆穿着肚兜和半截裘裤下水,当后面没人,将头靠在桶沿上,缓缓合目,静静的想一想事情,可能是太疲倦了,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水里的她睡的并不踏实,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水里,她的手在水里拨动了两下,水还是温热的,和刚下水时差不多,回头看向狼,狼还在那直挺挺的站着,没有任何变化。
“我洗了多久了?”
“一个时辰。”狼回道。
那就是两个小时,两个小时水还是热的?翡小翠古怪的皱了皱眉,没再问,哗啦啦起身,这时狼那双隐在胶皮下的眼瞳豁然变暗,似想别开眼,可又偏偏沾粘在女子曲线玲珑的身子上挪不开。
“看什么?”翡小翠伸手将外袍拿来披在身上,并未动怒,可看着狼的眼睛却出奇的清澈。
狼直接道:“夫人身形很美。”
“你不是透明的吗?”翡小翠走到窗口的案桌旁坐下,拿起篦子梳发,
狼把头扭过来,看着她道:“可夫人不是透明的。”
“你倒有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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