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爬出了死人堆,被赶夜路的老汉所救。
人经历一次生死便会有所感悟,她突然觉得人生短暂,花开堪折直须折,想做什么就要做,不要等到临死才遗憾这辈子有什么明明能争取却放弃。
待伤势养好,她便去了篱州,亲自上门像蓝父提亲,要娶玉苏为正夫,且保证一辈子只守着玉苏一个,誓死不变心。
蓝父终于被诚意所感,答应了这门亲,因为玉苏当时年纪还小,周静婉只能耐着性子,在时光荏苒里等着他长大,等他长到能进门的那天。
这事后就发生了玉苏在成亲当天与戈蓝逃走去月华国寻翡小翠的事,周静婉也在这几年里承受了母亲病逝,继承西北商会会长之职的人生大事,性子磨练的愈发成熟老练,玉苏的逃婚她确实很窝火,可最后还是觉得不能放手。
直到两个月前她再次去篱州竟又遇到玉苏,旁边有蓝父相陪,蓝父再见周静婉亦是感慨万千,道:‘只因玉苏身子不好,恐嫁过去也,老夫年迈,心有不舍,只得对不住周姑娘了。’
周静婉见玉苏面如白纸,行路艰难,手不自主的捂着胸口咳喘,不疑有他,当下用自己的软轿送玉苏父子回府,之后日日拜访,名贵药材成堆的往里送,玉苏性子娇弱,却有一手好女红,为了答谢她的好意亲手绣了娟帕,周静婉那日便就势把玉苏的手握在手中,承诺就算只能陪他走最短暂的生命也要留下最情长的印记。
玉苏挣了两下手便由她握着了,虽然并未言语,可周静婉明白他这样羞怯的人是不会说直白的话,当下再次向蓝父旧事重提,蓝父含糊不应,直到一个月前玉苏的兄长流苏回来才算尘埃落定。
她和玉苏就在篱州蓝家拜堂成亲,证婚人也只有蓝父、蓝流苏及自己的姨娘寥寥数十位至亲好友。
马车晃悠悠的驶进西巷口,周静婉在后门下了车,进了宅子先去沐浴换衣,去了身上的酒气才到玉苏住的院子。
夜已经深了,玉苏身子不好应该歇下了,她这么想着,走到屋前却发现窗纱上还亮着灯火,周静婉奇怪的顿了一下,上前敲门,轻声问“玉苏,睡了吗?”
不消一会儿门便开了,有小奴在里面推开,面色不好的小声道:“大夫胸口疼的厉害,刚吃了药躺下。”
周静婉心一惊,连忙越过小奴向里去,来到床前,罗帐只撩一侧,她连忙放轻脚步,悄悄的委身坐在床边,但见玉苏脸上浮着一层薄汗,似乎哭过,睫毛上还有晶莹的泪珠,肤色苍白,手紧紧攥着娟帕似要用尽全力般。
她心疼他,这样惹人怜惜的人儿谁能不心疼?
睫毛颤动,玉苏扭动着身子忽然睁开眼睛,梦寐般惊呼“别走!”
周静婉连忙握住他的手,柔声安抚着“别怕别怕,为妻在这儿,为妻哪也不去,这辈子都陪着你。”
玉苏细细的呼出一口气,认清了眼前人,想起身坐起来,周静婉按住他,道:“别乱动,胸口疼就好好躺着,为妻就坐在这儿,陪你说说话。”
玉苏扭不过她,只得不动了“咳咳”咳嗽了两声,声若蚊呐道:“才回来吗?累了吧,我让静儿侍候你歇去。”
静儿就是刚才给周静婉开门的小奴,是玉苏的贴身奴才。
周静婉自然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无奈的叹口气,道:“你就别为我。操心了,我不是说过了吗?有你一个就够了。”
“可我不能服侍夫人。”玉苏毫无血色的脸上泛起一丝红,他有愧周静婉,成亲这一个月来,她一直待他相敬如宾,疼惜他身子弱,并不曾要了他,周家家大业大,他不行,周静婉又说不会再娶,他只得张罗身边的小奴去侍候,生有一女半儿也是好的。
周静婉摇摇头,轻言道:“夫君会好起来的,明儿我们见了那个名医,就算拿金山银山为妻也给,一定让名医治好夫君的心绞痛。”
闻言玉苏垂下眼帘,心里知道,自己是治不好了。
周静婉就怕玉苏胡思乱想,分散注意力的说道:“对了,今天那个翡夫人身边的狼护卫说是认识家兄,夫君对那人有印象吗?”
玉苏蹙眉想了想,摇摇头“见没见过不记得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开始哆嗦起来,咬着唇瓣幽幽道:“夫人,我怕有一天又什么都不记得。”
周静婉一听心都碎了,强颜欢笑道:“怎么会呢?”
“哥哥给的昙花散,说过,每吃一次记忆就会消退,药量越大忘的越彻底,可偏偏只有这种药能止住我的心绞痛,夫人,我怕我有一天一觉醒来又什么都不记得,忘了父亲,忘了哥哥,忘了夫人。”玉苏眼圈泛红,茫然的好像海上一叶飘摇的小舟,孤零零的恐惧沁满眼底。
周静婉深吸一口气,轻拍着他的手背,笃定道:“名医一定会根除夫君的病痛,以后都不用依赖那昙花散,相信我,一定能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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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k之所以详细写了周静婉的过往,就是想让大家知晓周静婉并非完人,却是对玉苏好的人。
重新开始,只和一人生活一辈子,还是想起过往,填补生命的空白再次想起翡小翠?
到底怎样的结局对于玉苏是最好的呢?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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