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默然。谁又能说她不可恨?
金秀玉倏地站起身来,厉声道:“你可怜,不过是因为柳夫人的迫害,李家与你却无半分仇怨。你算计了我相公,攀上了李家的大树,却全无愧疚与感激,反而将这恩情抛诸脑后,亏空账目也罢,放印子钱也罢,竟还敢串通来顺,贪墨河工银子,你可知,大王庄小李庄十几条人命,都是死在你的手里!”
柳弱云只觉耳边如洪闾大钟,生生振聋发聩,整个身子都如同风中残叶,不停颤抖起来。
金秀玉这口气憋在心里多日,终于发泄出去,只觉后继乏力,身子也跟着晃了一下。幸而真儿眼明手快,将她扶住。
金秀玉一手托住后腰,一手扶住了肚子,眉头皱了起来。
真儿惊道:“可是肚子疼?”
金秀玉脸上肌肉有些紧张,闭了一下眼睛,才慢慢放松开来,露了一个微笑道:“无碍,里头的小祖宗踢了他娘亲一脚。”
真儿这才松了口气,对着她的肚子,嗔怪道:“这样淘气,定是个男孩儿无疑。”
金秀玉笑道:“这却说不准呢,你瞧阿喜是个女孩儿,却哪里安静了?”
她话音刚落,那门帘啪一动,一人抬腿便走了进来,嘴里高声道:“嫂子可是在偷偷说我?”
金秀玉吃了一惊,怎么李婉婷突然就进来了。
真儿皱了眉,对着门外喊道:“怎么三小姐来了,也不通报?”
两个小丫头慌慌张张进来,惶恐地躬着身子。
李婉婷摆手道:“不干她们的事,是我来的急,不等她们通报便进来了。”她一面说着,一面便看到了坐在旁边椅上的柳弱云,顿时眉头便是一皱。
这么一会功夫过去,柳弱云已经从惊惶中缓了过来,脸色却仍然有些苍白。
李婉婷看了看她,又转过来望着金秀玉道:“嫂子可是有事儿在办?我来的不是时候?”
金秀玉略一思忖,没直说,只道:“春云正在厨房盯着底下人做午膳,她素来粗枝大叶,我不放心,你在这里曾住过一段时日,对此间的奴才秉性最是清楚不过,你且去瞧瞧罢。”
李婉婷多聪明,一听就知道这是要支她走,可见这屋里正在说什么正经事,不方便叫她听见。她便乖巧地点了头,给金秀玉道了别,又掀了帘子出屋去了。
真儿盯着那两个小丫头重新守在门外,特意叮嘱了一番。两个小丫头都诚惶诚恐,说是再不敢马虎了,她这才转回屋里。
金秀玉定了定神,望着柳弱云道:“如今你可有话说?”
柳弱云反问道:“少奶奶可知,我为何要挪用账目去放印子钱?又为何要贪墨那笔河工银子?”
金秀玉冷笑道:“我既查清了前因,自然也查清了后果。你种种行为,不过是为了敛财。然你身为李府侍妾,虽不曾锦衣玉食,府中也不曾短了你的花用,若为了生计,犯不着如此险着。你为的,自然还是柳家的家业。”
柳弱云张大了眼睛,像是从来没认识过金秀玉一般,呐呐道:“从前只当少奶奶小户出身,无甚见识。当初老太太将当家之责托付,少奶奶竟还要弱云与真儿从旁协助,更将府中账目也交给弱云打理。弱云只当少奶奶懵懂无知,原来是弱云看走了眼,少奶奶分明是胸有成竹,智珠在握。”
金秀玉咳了一声清清嗓子,心中微微有些发虚。她的确不是傻的,那会儿让真儿和柳弱云帮着管家,倒不是自己不会管,而是骨子里头有个懒病儿,图松快呢。
“少奶奶说的不错,弱云的确是为了柳家的家业。”柳弱云自个儿接着说了下去。
“那日柳夫人来到李府,少奶奶特许弱云在清秋苑招待。只可惜,我们名为母女,实如生死仇敌。她素来视我为眼中钉,又怎会真心探望?她来,不过是与我谈一桩买卖。”
金秀玉问道:“什么买卖?”
柳弱云突然笑了一笑,说道:“是了,这买卖同李家还有些干系呢。”
金秀玉不解。
“我且问少奶奶,大少爷如今做的是什么生意?”
“海运。”金秀玉刚答了两个字,才猛然想起,李承之可从来没跟柳弱云说过生意上的事,况且他出行也在柳弱云离府之后,她怎么会知道李承之是做什么生意去呢?
“莫非,柳夫人同你谈的,也是海运生意?”
柳弱云抿嘴一笑,说道:“少奶奶猜着了,正是海运生意。而且,正是大少爷走的这一趟海运生意。”(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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