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嗽一声道:“掩上女犯衣襟,给她喂一粒定痛丹。”
秋娘泪如雨下,咬着苍白的下唇道:“我招,不过要叫那位高个子天师进来我才说。”
“我就在这里。”李宏慢慢步下地牢台阶,身旁是冷笑的楚轩。
将捕快和大理寺卿全部清出,李宏神色冷峻:“说吧。”
秋娘哆嗦着招出。
赵构听完冷汗涔涔而下,当即破口大骂:“好阴险的臭女人!竟敢坏我大宋江山,哼,那个秦熺被美色所迷也很该死!让她按手印画押,传朕口谕,立刻抓捕秦熺归案,着左相赵鼎和大理寺共同审理此案。”
卫鸣拿起笔墨唰唰的几笔写完,拉起秋娘的大拇指在她自己的小腿上按了满掌血,直接按在供状下面。立刻返身出去向大理寺卿宣布皇帝旨意,却是神秘的加了句:“秦熺的罪状不足以联系秦太师,大人你可明白?”
大理寺卿猛点头:“下臣明白,下臣这就去找赵相同到秦府宣旨。”他匆匆拿着供状走了。
李宏在里面清楚的听到了,传音卫鸣道:“正要借此事拉秦桧那奸贼下马,怎么你反而说不要联系他?”
卫鸣笑嘻嘻道:“奸臣举世恶之。如果就这么轻易以一个叛国罪名杀了他岂不是便宜了他?干脆怂恿皇帝抄他的家,却又留下他的太师位子,让他成为孤零零的光杆太师,无权无势无钱,却又不死,丢脸丢到姥姥家,人人都能踩他一脚。岂不是更能报岳飞之仇?”
李宏不禁惊叹了,这招高!高的阴险!高的极妙!
地牢里,赵构仍是忿忿不已,对眼前这张楚楚可怜的脸庞早就失去了兴趣,任何东西都没有皇位重要。那个可怕的女人居然布下这样的毒计、在自己眼皮底下撒下这样一张大网,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郑重朝李宏拱手:“一切有劳天师,赶紧把剩下的奸细抓捕到案,朕再也不想审他们。若是天师不想手上染血,朕现在就给你‘捧日’、‘天武’两军调军兵符,传‘捧日’‘天武’两军都指挥使觐见直接配合你的行动。”
“捧日”“天武”两军直属殿前司,是皇城戍卫军队,赵构把兵权交出,可说志在必得,同时也是对李宏最大的信任。
李宏却摇头道:“这样一来动静太大,却是不美。皇上请安心,一夜之间必定剿灭那些小喽啰,至于那个女人就留给我们来对付,只要她敢来临安,保证来得回去不得。”
“好!”赵构激动的搓搓手,恨恨看了眼地上颤抖的秋娘,大袖一摔走了。
李宏立刻将楚明、楚轩、楚亮、楚海、卫鸣以及天狐族四大家臣和另两位兽修长老叫到一起,外加一个必参加不可的姜宣子,大伙如此这般一番计议,连夜分头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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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
秦熺面上缠满厚厚的白布,鲜血依然不停地冒出来,疼得他浑身一个劲的猛颤,气息微弱,不时喉咙里哀鸣一声,眼见一丝两气。
床前围着黑压压的人。秦桧看着爱儿这副形貌,急得老泪纵横:“熺儿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父不是让你不要出门么,你为什么要出门惹事!让你被砍了一刀的到底何人啊?”
王氏暴跳如雷:“老爷!你还不清楚么?有人见你最近不得势,趁机寻仇杀我们熺儿!那些老不死的天师,有他们在一天就一天不得安宁,这事背后定是他们捣鬼。”
秦桧紧张的看一眼在后面桌子旁聚成一堆商议秦熺伤势的太医们,低声道:“夫人噤声!这话要是传到天师们耳朵里又要生事。如今多事之秋,夫人你太平低调点行么?”
“唉——”他重重叹口气,心里不是不疑心的。
据说是有人欺负怜香院那个熺儿的心头肉秋娘,熺儿得到消息匆匆赶去,却被自家带去的家丁误伤。那家丁如今逃得影子都不见了,府里能动的统统都在满城搜捕他。只是,事情真的这么简单?秦桧不相信。那帮天师,不要说使个障眼法,不使障眼法常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而且事后怜香院大乱,秋娘突然失踪,连带院子里另两个红姑娘一起没了。
联系在一起,秦桧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就在这时,府门口大乱,许多人在叫嚷。秦福满头是汗的闯进来:“老爷,赵相在门口传圣上旨意,要缉拿小公爷归案。”
秦桧霍然起立,目瞪口呆。
简直反了,砍人的不见半点踪影,受伤的却要被缉拿,这个世界还有天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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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号衣,差役统一着装。
注2拶棍,穿绳子的木棍,拶刑就是用这种木棍收紧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