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握住玉簪,雷越回想当年家中发生的一幕幕,心底那个酝酿已久的念头愈发强烈起来;他要回兰京!除了要寻找父母失踪的线索,他还要从夏候渊手里拿回当年家中的一切!雷越信心坚定,但同时他也知道。这个计划对目前的他而言,若想实现简直是太艰难了。
他是一介庶民,身上没有半点功名。要想在贵族云集、高手如林的兰京城立足,是何其的难。至于太师夏候渊,那更是个山峰般难以撼动的存在。他身为太师,为人阴险毒辣,一身修为更是步入幻师的圣阶境界。此外,在兰京还潜伏了许多不知名的幻师高手,这些隐藏实力的高手终究是敌是友,这些对雷越来说,完全意味着空白。
雷越身边能够相信的人,除了三位老仆,就只有公孙先生了。从小在公孙先生的教导中长大,雷越除了秉承公孙一身精妙绝伦的琴、棋、书、画技艺。在师生的交往中,他深深感受到,公孙先生一直在刻意隐藏着修为。当然,公孙先生不可能是位幻师,他体内的力量也决非传说中可毁天灭地的术元。
公孙先生、他拥有的是强大的心念意力和浩然正气!
这团强劲的心念意力和浩然正气是公孙先生长年沉浸经书自然养成的。雷越并不清楚公孙先生详细的实力。但至少,凭借他身上的气势,足以令先天圆满级的武者臣服!
公孙对自已疼爱有加,此外,据说当年父亲曾救过公孙先生一命。如此忠心耿耿、实力雄厚的管家,对雷越来说是一个强有力的依靠。不过雷越这次计划进入兰京,公孙先生并不列在他的计划内。
雷越久居落凤镇,很少触及人情世故,可他从读过的经册典籍中总结出,任何事都要考虑周全,可进可退。否则,一旦出现变故,自已很有可能会身临危险的境地。他让公孙留在家中,就是为自已留出一条后路。万一前往兰京的途中出现变故,他也可以暂时退回,借助公孙先生来休养生息。
……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雷越当前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前往兰京的盘缠。落凤镇距离北方的兰京足有三千里。算下来,至少需要一百两银子才够路上开销;三月前,雷越在离落凤镇不远的天阳城知古斋寄卖了三幅自已亲笔写的字。当时知古斋掌柜崔如海说那三幅字绝对能卖上好价钱。如今三个月已经过去,也不知那字卖出去没有。今天,他准备亲自到天阳城看看。
换上套干净儒袍,雷越去前院厨房里喝碗温在锅里的热粥。到公孙先生房前,见先生正在打坐入静,也就没打扰。径直让家里的陈伯牵过一头年前买来的老马,出了宅院,直奔二十里外的天阳城。
老马年岁虽高,但雷越从买回来那天就几乎没怎么骑过它。平常又让陈伯、李伯两人精心伺弄。因此一出院门,这马撒开四蹄跑起来,不比那些壮马慢多少。跑了最多一个时辰,雷越就已经来到天阳城门外。
翻身下马,挽住手里缰绳,雷越牵着老马直接来到位于城中心的知古斋。
大桓国国风清雅,无论朱门权贵还是地主富豪都喜欢收藏字画。估且不谈这些人能否领会字画中的玄妙气蕴。单把那一张张裱好的字画摆在家中,就能够彰显主人附庸风雅,情趣高尚的品质。
雷越一在知古斋前露面,知古斋敞开的店门内,柜案上打量帐目的崔掌柜把手中算盘一甩,三两步就出了店门,迎上雷越笑道:“哎呀我的小少爷,总算是把你给盼来喽。”
“崔掌柜、您这是……?”
“快、快进屋。小二,奉茶!”
雷越让知古斋里的伙计接过缰绳,跟崔掌柜直接来到店中后厅;入座,接过崔掌柜奉上的香茶。对方眯起眼,不停打量自已,嘴里还夸赞道:“不错、真的是不错,年纪轻轻虽然没有功名加身,但凭这一手好字,想必他日高中状元,不过是时间问题啊。”
淡然一笑,雷越直奔主题;“崔掌柜,三月前我寄卖在这里的三幅字,可曾有人买去?”
“哈哈哈!”崔掌柜伸手一抚颌下的山羊胡须,朗声笑道:“岂止有人来买,三幅字,挂上没半天就被城中首富石崇,石大人买去了。这段时间,石大人不止一次派仆人打听,问还有没有你的字。我见你几天内也没出现,便推说暂时没有。这下可把石大人急坏了,一个劲儿的差仆人过来催。这不,你刚到这里之前,仆人才走。”
“掌柜的意思是说;那三幅字已经全都卖出去了,对吗?”雷越很是平静,语气波澜不惊。
“当然了!这不,银子我已经给你封好。每幅字五十两,这三幅字,共是一百五十两银子。”崔掌柜说完,示意伙计把一个装有银两的木盘托了过来。
雷越瞄过一眼,银子十两一封,共是十五封银。整齐码在木盘上。
“把银子装到那匹马上的包裹里就行了。”雷越吩咐完伙计,品了口茶对崔掌柜说:“掌柜的,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行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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