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公会随军而来,到时只好看他如何应对了。”
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
强国弱主,齐王执权,专制朝政,威福由己;其身处高位,而行桀虏之态,污国害民,毒施人鬼!加其细致惨苛,科防互设;罾缴充蹊,坑阱塞路;举手挂网罗,动足触机陷。满朝文武,但敢言者,被以非罪;榜楚参并,五毒备至;触情任忒,不顾宪纲。无道之臣,贪残酷烈,历观载籍,于其为甚。
今国已不国,士林愤痛,民怨弥重。于是勤王赵锐起兵奋怒,诛讨叛乱,除佞臣,扶天子;一夫奋臂,诸州同声,举武扬威,并匡社稷;布告天下,兴兵讨逆。
陆飞等人按照先前的约定于二更时分在河边燃起三堆篝火,作为讯号,给大军指明登岸的方位。由于唐州离新野太近,此次渡唐河长湖军不敢派出过多的兵马,唯恐被新野军所察觉。所以盛斌与杨允仅带领了五千骑兵作为先锋,意欲先偷下唐州,然后再让主力渡河。届时即便魏泰想夺唐州,但也会担心受到夹击而不会妄动。
众人见到了杨允,心里顿觉踏实了不少,便把唐州之事原原本本的给他说了一遍。杨允听毕只点了点头,似乎并没有太过意外,而是说道:“我先给你们看一样东西吧。”说着他自怀里掏出一张类似榜文的事物递给了他们。几人不明就里,接过来凑上一瞧,只见上面写道: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
“这是……赵锐起兵的檄文?”陆飞疑道。
“正是。”杨允捋了一把胡须,道:“你们走后的第二天,风老派往洛州的探子便飞鸽传回了赵锐起兵的消息,并附带了这张檄文。”
林雪蹙眉道:“杨公是说赵锐提前起兵了?”
“没错,只是这其中的缘由尚不清楚。但我猜想应该与我们将消息传回京城有很大的关系。”杨允答道。
秦枫在旁接道:“应是如此,也不能小看了韩大人在京活动的能力。很有可能是京中有所动作,而被赵锐察觉到计划已漏,所以才会提早起兵。”
“而且这也就能解释通了为何魏泰会早早撤离新野了。”林雪一旁道。
“嗯……你们可知道如今新野的统领是何人吗?”杨允问道。
秦枫摇头道:“孔乾宗认为我们是赵鹏的人,是以便没有问他有关新野的消息。”
“嗯。”杨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时盛斌说道:“杨公,目前来看唐州在仓台有两万人马,新野还有魏泰留下的三万军马也是想夺唐州,我们的计划已被打乱了,这该如何是好呢?”
杨允摇头不答,却反是问道:“盛将军可有何良策吗?”
“呃……唐州虽有兵马但不在城内,我们若想取之仍是易如反掌。只是取下之后却该如何呢?一种可能是遭到祁善疯狂反扑,此人对唐州极为熟悉,在主力到达之前我们能否守住乃是未知;另外一种可能是祁善放新野兵马进来,让我两方相争,他坐收渔翁之利。无论是哪种情况都对我军极为不利。是以依我看来唐州尚不可取,应待我军主力到后再计划图之。”盛斌徐徐说道。
“将军之策固然稳妥,只是赵锐已然提早行事,现双方战况如何我等尚还不知。如今的时间已非常紧迫,我军不能在唐州有过多的耽搁。”杨允沉声说道。
“那依杨公之意是……”
杨允略一沉吟,缓声说道:“依我看来新野兵马东进必然就在这一两日之内。只是有祁善领兵在暗中窥伺,其必然惨败于唐河。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军便在城西龙潭伏击得胜回兵的祁善,应可一举灭之,给攻陷唐州扫清后患。而后马不停蹄穿山路、奔许州。”
“妙啊,杨公此计绝妙,祁善大胜而回意气洋洋,必想不到在自家门口会遭的埋伏。”盛斌赞道。
杨允一笑道:“秦兄弟可知龙潭一带又何处可以安置军马吗?”
“呃……在西侧有一片密林,名曰‘上滩林’,藏我们这五千人马那是绰绰有余了。”秦枫答道。
“好,我等就去此处。”杨允抚掌说道。
杨允下令军士凿沉了战船,大量的船只靠在河岸难免不被唐州有所察觉,那伏击祁善的计划便会泄露。五千轻骑,将士衔枚,马罩嘴套,马蹄也都用厚步裹紧,尽可能的不出生息。大军趁着茫茫夜色直扑“上滩林”而去,只在河岸留下了一队哨探以保持与襄州之间的联络。
这次杨允出兵为了保证战力以及行军的速度,根本没带安营的帐篷,甚至粮草也没有多带,只让每名军士自带了七日的口粮。五千人马进入林中,盛斌下令将马栓在树上,将士就地休息。大战在即,需养精蓄锐。
杨允又令秦枫带了几名探子前往仓台打探消息,一旦祁善回兵便火速来报。陆飞等人自来到唐州,这三天里几乎就没睡过,杨允便安排让他们早些休息。陆飞平躺在地上,仰面向天,一时间却无睡意。月色西陲,天空中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一直伸向远处。只有在这种时候,陆飞才能感到一丝的平静,深深的夜色与那皎洁的月光仿佛又令他回到了儿时,依偎在娘亲的身旁,伴着声声虫叫,聆听着一个又一个有关月亮的典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