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心愿?”
“毁血榜!”
此言一出,两人同时大惊失色,石公生栗声道:
“你要毁‘血榜’?”
东方野断然的语气道:
“一点不错。”
石公生毛茸茸的面抽动了数下,激越地道:
“什么理由?”
东方野一字一句地道:
“为了永止武林祸患,终止流血惨剧!”
“哈哈哈哈,好大的口气,你是悲天悯人么?”
“并不完全是!”“能为老夫一道么?”
“抱歉,事有不能为外人道者。”
“那你此来目的是什么?”
东方野平静了一下心神,沉缓地道:
“据‘一戒和尚’说,阁下立誓要做榜尾?”
石公生点头道:
“有这回事!”
“而区区却志在毁去‘血榜’”
“那又怎样?”
“你我的心愿恰恰相反。”
“那该如何?”
“区区特来拜访,希望阁下放弃心愿,以武林命运为重。”
“哈哈哈哈,你认为办得到么?”
“区区希望能如愿。”
石公生仰天发出一长串震耳的狂笑,才敛住笑声道:
“痴人说梦话么?”
东方野面色一肃,道:
“区区非常认真。”
“毁‘血榜’将与武林天下为敌?”
“未必尽然,多数同道均对‘血榜’深恶痛绝。”
“至少,现在,你已有一个敌对的人!”
“区区希望不谈敌对二字。”
石公生双眼一瞪,道:
“青衣修罗,空言解决不了问题。”
东方野心里自是十分清楚,言词决说服不了对方,只有一条路,较量,在不伤和气的情况下,折服对方,使他知难而退,当下,和缓地道:
“依阁下的意思呢?”
“手底下见真章。”
“非如此不可?”
“何必明知故问,你来的目的,又何当不是如此。”
“区区倒未存心一定诉诸武力”
“这是欺人之谈。”
东方野抬头望了望已过中天的玉盘,沉声道:
“如此,在下讨教高招。”
石公生道:
“话说在头里,老夫如落败,再不提‘血榜’之事,如果幸胜,你怎么说?”
“在下亦然!”
“较量什么?”
“就用剑吧!”
“很好,准备!”
东方野拔出了“松纹古定剑”作出起手之势,石公生也扬剑取定方位。
灰衣人一直不曾开口,此刻,他悄然后退了数步。
石公生豪雄地道:
“来者是客,你先出手!”
东方野扶剑为礼,道:
“强宾不压生,阁下先请!”
“有礼了!”
石公生斜斜划出一剑,一望而知是虚招,表示他不愿占先,这是武士的风度,东方野暗自赞许,如非事逼至此,他真不愿与他动手。
双方搭上了手,各出绝招,顿时打得炽烈十分。
剑光与月光争辉,剑气嘶风生啸。
十个回合下来,东方野喑地心惊,对方的剑术已到了至高境界,若非巧得了“百花公子”的内元,可能还不能从容应付。
突地,石公生沉哼一声,左手剑出如电,攻击的部位,完全是一般剑道高手,所意料不及的地方,东方野早已防他这一招,剑势急变,快极地封挡开去。
人影霍地分开。
石公生面上变了色,沉声道:
“能挡老夫左手剑的,你是第一人。”
东方野心里有数,这一回合多少有些侥幸,差一点便受伤,当下凝声道:
“侥幸!”
“注意,现在老夫是双剑齐放了!”
“你尽管出手。”
东方野丝毫也不敢大意,这是败不得的,败了,自己毁“血榜”的誓愿便落了空,立即把功力聚到十成,凝神而待。
剑芒一闪,石公生出了手,双剑配合得天衣无缝,每一部位,每一要穴,都在被攻击之中,使人有无法避,无从封挡,也无还击之感。
东方野长剑一划“宇宙洪荒”出手,这是他第二次展示,第一次施展,曾使“天绝大圣”断臂。
金铁交鸣夹惊呼以俱起,石公生双剑齐中而折,人已跃出圈子之外。
东方野收剑道:
“承让!”
石公生绕颊于思,如刺虬般,根根逆立,面上的肌肉连连抽搐,久久,才进出一句话道:“我输了!”
声音充满了凄怆的意味。
一个自视极高的武士,不幸败北,那感受是可想而知的。
灰衣人激动地道:
“大师兄,我不是信口开河吧?”
石公生一语不发,缓缓举步,蹒跚前行,一步,一步,每一步都似乎有干钧之重,他走到石坪边,两株昂然对峙的虬松之前,立定了。
东方野愕然着他,不知他要做什么?
石公生把两截断剑,朝地上一插,呆立无语。
东方野这才看出两松夹峙之间,是一座石名冢,对了“一戒租尚”说他在此守护爱人之墓,看来这石冢中埋葬的是他的爱人无疑了。
灰衣人移步过去,东方野也不期然地跟了过去。
石公生面对石冢喃喃地道:
“慧妹,我输了,心愿也化流水白云,慧妹,我将寸步不离你了,从此再不谈剑,你高兴吗?”
东方野大感恻然,脱口道:
“区区甚觉歉疚!”
石公生头也不回地道:
“不不,你比我强,你可以走了!”
灰衣人大声道:
“大师兄,你知道他的出身么?”
“他是何出身!”
“上届第一高手东方远之子!”
“啊!”石公生身躯一颤,回过身来,凝望着东方野。
东方野骇异地望着灰衣人一眼,他怎知道自己的身世呢?
石公生点了点头,道:
“这一说,我还输得不太冤!”
东方野目注灰衣人道:
“区区可以请教阁下的称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