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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区区想请你做件事!”
“噢!说说看,只要在下能办到,一定尽力。”
口里说,心里却在想,终于现出了端儿,对方的居心,很可能是想笼络自己作他的工具。
“去保护一个人!”
“保护一个人,谁?”
“就是被你所救,胸前刺有老虎的老人。”
冷一凡震骇莫名,他竟然要自己去保护那刺虎的老者,太不可思议了,他的用心更加令人莫测了。
那老人与音音业已神秘失踪,如何保护法?又为什么要保护他?情况似乎愈来愈诡谲。
“如何保护法?”
“保他活下去,保他不受伤害。”
“为什么?”
“浪子,这是我的请求,不要问为什么,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区区保证不会要你做不该做的事。”
“这么说,这是在下该做的事?”
“也可以这么说。”
“不过区区的本意是说这件事并非坏事,以一个武士的立场来说,做这件事并无不当。”
冷一凡喑忖:“自己赶到普渡庵的目的,便是要查查和刺虎老者的下落,原先自己为了怕伤者在获救之后又被杀,所以要音音保护他,而现在江湖秘客又向自己提出这要求,答应了并没违背本意,他提出这要求,必然知道音音和伤者的下落”
“在下答应做这件事!”
“那区区就谢啦!”
“老者人现在何处?”
“普渡庵的秘室里。”
“普渡庵还有秘室?”冷一凡-直没想到。
“对,普渡庵原先的住持师徒,不守清规,那密室就是她他做肮脏事的地方,佛龛下有块活板,那便是密室的暗门”
“在下明白了!”
这一说冷一凡当是明白了,他两次发现守庵的妇人藏身在佛龛下,只是当时没想到是密室的暗门。
但问题接着便来了,在自己发觉音音和伤者失踪之后,那中年妇人推得一干二净。
而“推元反戕”在庵里两度杀人,用这门奇功的,不是音音便是中年妇人。
而以中年妇人的可能性最大,因为一个普通妇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在凶手连连的地方呆下去
“在下有个问题请教!”
“什么问题?”
“庵里有个中年妇人,她是什么身份?”
“浪子,这一点区区仍在查证之中,你也不必定要知道,知道了反而有害无益,不过区区可以透露一句话,她是江湖上一个深藏不露的可怕高手。”
冷一凡心里起了震颤。
这句话足可证实那中年妇人便是施展“推元反戕”的人照她的作法,是跟音音和自己同在一个立场上,自己应承保护伤者,应该不会有意外因难。
所不解的是江湖秘客何以有这请求?他为什么不自己去做?
他不肯说,再问也是枉然。
不过不打紧,见了音音,自然就会明白,现在该趁此机会解开心结了。
“在下还有个极重要的问题非得答复不可。”
“噢!说出来听听看?”
“在下要知道阁下何以会知晓在下家传之秘,还能加以改变?”‘“在江边时、己解释过了!”
“那不是正确答案:在下不满意。”
“浪子,此刻言非其时,你当明白后果?”
“阁下知道在下的真正身份?”
“不否认!”
冷一凡打了个寒噤,自己本以为身份秘密到家,想不到居然有人知道,而且知道得这么彻底,太可怕了,能逼对方说出来么?
就事论事,对方的能耐绝对在自己之上,又凭什么去逼?但此结不解,终是心头之癌,就象冤魂缠身不散,今后如何放手行动?
“看来阁下是绝对不会相告的了?”
“并非绝对,只是时辰未到。”
“时辰什么时候才到?”
“目前还很难说!”
冷一凡有些牙痒痒,行动难以戢止。
如果这神秘人物万一是敌人,后果简直难以想象,那就等于已经被拴住了,要想完成任务,等于是痴心妄想。
“浪子,区区知道你在想什么。”江湖秘客又开了口:“不要胡思乱想,不要把区区‘当隐形的敌人,言止于此,不要拖延时间误了你的承诺,后会有期。”说完,人影移去。
冷——凡呆呆地望着那蓬枝叶,心头由激动而变成了沮丧,对付不了这神秘的人物,今后的行动将如何展开?
他后悔刚才为什么不冒险一搏,女杀手替自己解毒,已经使自己功力倍增,自己忽略了这本钱,但现在后悔已无济于事。
他重新收慑心魂,举步出来。
普渡庵。
里外一片死寂。
冷一凡站在佛龛前,两眼直盯着那块暗门活板,如果江湖秘客所说真实不虚,声音、伤者和中年妇人就在里面。
他犹豫了许久,上前用剑敲击了几下,出声道:“我是浪子,要进来了!”
等了片刻没有反应,他把心一横,拨开木板,退后一步观察,以防不意的变化。
里面黑洞洞的隐约可见向下延伸的石级,是间密室一点都没有错,门洞只能容一个人钻进去。
钻洞是件相当危险的事,如果遭到突袭,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等于把脑袋送进了虎口。
能不进去么?
冷-凡深深一想之后,拨出长剑,前伸,单脚斜跨,矮下身,以蹲姿侧挤进去,身躯刚进入,持剑的手腕突被扣住。
他这一惊,全身肌肉全抽紧了,努力定下神,感觉扣住自己的那支手柔腻纤细,不禁脱口道:“音音!”
“站起来!”是音音的声音,手随即放开。
冷一凡松了口大气,直起身。
“卡!”地一声,暗门关上。
这密室是在地下,不深,石级下方有灯光透了出来,折射的微光隐约照出音音的脸,她侧身石级边。
“音音,我一直在找你!”
你怎么知道这秘室?“
“这是我猜到的,我看过那位大娘在此藏身。”
冷一凡只好这么说,目前情况不明,他不能一下子就抖出江湖秘客,而且也不是一言半语就可以说清楚的。
“下去再说!”
下到密室,第一眼看到的是华丽的布置,床帐枕褥都是上品好货,还设有桌几妆台。
冷一凡想起江湖秘客的一句话,这密室是尼姑和人妖做肮脏事的地方,看来一点不假,在佛龛下行淫取乐,实在骇人所闻。
胸刺老虎的老者躺在地上,失神的眼,乞怜地望着刚踏进门的冷一凡。
冷一凡望向音音,心弦陡地一震,音音的目光和脸色说多可怕有多可怕,她先天所带的野性暴露无余。
此刻说她是一头母狼绝不过分。
“虎!虎!”老者在喘息。
“音音,他的伤怎样了?”
“很好!”声音听得教人发抖。
“血!”冷一凡惊叫丁一声,他发现老者身边地上全是血,目芒一闪,栗声道:“音音,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我在剥狗皮!”
“剥皮?”冷一凡又惊叫出声。
胸海里“嗡嗡!”作响,音音在剥皮,剥老者的皮,这是为什么?江湖秘客要自己保护老者,是他早知道情况么“
“对,剥皮,我准备每天剥五寸!”
音音象变成了魔鬼,声音与神色一样可怖,简直使人不敢听。
冷一凡上前两步俯,下身,揭开被血濡湿的衣襟。
惨,胸口的皮已翻转了一半,红通通的肉,血污狼籍,剥狗皮羊皮并不可怕,因为被剥的是死尸,而这老者是活生生的人。
他猛一咬牙直起身来。
“音音,这是怎么回事?”他自己没感觉,他现在的脸色和声音也十分可怕。
哈哈哈哈!“声音狂笑一声道:”浪子,你站开些,我再剥给你看!“一翻腕,手里赫然是-一柄滞血的剪刀,就是她用来杀人的那柄利剪。
“住手!”一凡的剑伸了出去。
“浪子,你想阻止?”音音的眸子里全是狂焰。
“我要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想不出比剥皮更好的方法。”
“你疯了?”冷一凡用大力气才发出声音。
“我没疯,要疯早就疯了,但我没疯,哈哈哈哈”她狂笑起来,眸子里闪现泪光,那当然不是笑出来的泪,而是从心底摧出来的泪,笑声凄厉得象半夜鬼哭。
多可怖的画面!
久久,音音才收敛住了笑声。
“浪子,没人能阻止我这么做!”
“我要阻止!”
“凭什么”
“这太不人道!”
“人道?哈哈,你何不问问这老狗,人道二字作何解释豺狼的心里没有人道二字?”泪水流了下来。
老者仍然是乞怜的眼色,口唇合动,但发不出声音,显然他的穴道已经受制。
冷-凡深深望了老者一眼。
“音音,他跟你有仇?”
“没有仇!”
音音拭去泪水,眸子又闪出恨芒。
“没有仇!那为什么”
仇字已经不能代表我心里的恨,我剥了他的皮以后,还要把他的肉烤来吃,骨头敲碎了散在大路上,让千万人践踏。“牙一咬,厉声道:”你闪开!“
冷一凡已经感觉出音音与这老者之间有极大的仇恨,只是不知道何以会如此深浓。
自己答应过江湖秘客保护这老者,当然不能让音音要他的命,但看这情况,恐怕很难阻止,该怎么办才好?
“音音,在我眼前你不能要他的命。”
“为什么?”
“因为”
冷一凡在考虑该不该抖出江湖秘客这一段,早知如此,当时就不答应对方,谅对方也莫奈共何。
“因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答应过一个人保护这老者。”
“你答应过什么人?”音音似乎极感意外。
“是个神秘的蒙面人,我完全不知道他的来路,但我曾欠他一笔人情,当时我做梦也料不到会有这种情况,不然我就会拒绝,现在既然答应了,就不能食言。”
冷一凡不得已说了实话,他实在编不出别的有力理由。
“浪子,你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能阻止我这么做,除非你先要了我的命!”
音音说得斩钉截铁,毫无商量的余地。
“音音”
“什么也不必多说,休想我会改变主意。”
“难道我们”
“动刀也无妨!”音音的话已经说绝。
冷一凡的呼吸为之一窒,音音的态度如此坚决,而且己又不能失信于江湖秘客,难道两个人真的要动刀么?
“音音!”冷一凡尽量缓和气氛,音调放得很温和:我们要动刀忌不成了大笑话?人还在你的手中,我又不是要把他带走,只是求你留他一命,我好向别人有所交代,这要求不算过份吧?“
音音持剪刀的手放落下来,凝注着冷-凡。
“这倒是没有说。”冷-凡也收了剑。
“如果对方不出面,你背负着诺言,就只有保护这狗-辈子,对不对?”
冷一凡无言以对。
这的确是个大问题,当初就没有考虑到这-点,既然没约定时限,要是江湖秘客真的不出面接回这档事,难道就如音音,所说的保护这老者一辈子?
同时看样子音音是非杀这老者不可,江湖秘客就算出了面,也势必与音音对上,自己又该采取什么立场?
一阵苦想之后。想到了一个折衷的办法。
“音音,我有个主意,务必请你答应。”
“什么主意?”
“我出去找那神秘的蒙面人,要他自己出面,我把诺言收回,在我没回之前,你留这老者一命,可以么?”
“可以。但我不能等太久,你说,多少时间?”
“这”冷一凡为难了,到那里去找江湖秘客?“
“我等到明天这个时候,如何?”
“不能多等么?”冷一凡皱起了眉头。
“不能!”音音断然摇头。
“好,这就说完,到明天这个时候!”
冷一凡只好答应,但心里毫无把握,江湖秘客会自动现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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