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迷宫似的洞窟,如果没人指引,就休想回到原处。
他在洞口石头上坐了下来,仔细地想。
就此离开,断岩无去路,同时也不甘心,好不容易逮到这人虎穴的机会,退回窟里天知道又将遭遇些什么?
十里香在发现自己失踪之后,必然会找寻,但能找到此地来么?
何金刚要杀人理由是因为自己是十里香的朋友,由此推断,姑侄之间一定存在着严重的矛盾。
至于是什么问题,便无想象了。
考虑至再之后,他决定回头,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能碰锦花或者十里香,问题便简单了。
至于以后,得见机行事。
于是,他转身进洞。
摸索着,盲目前行。
空气死寂,唯一能听到的声音,是自己的脚步踏在洞径上的回声,沙!沙!单调而异样。
在外面走夜路,既使是无星无月的晚上,多少也可以看出些影象,因为有天光。
在石窟里没有光源,就是你的眼睛能练到夜间视物的程度也无济于事,所以现在冷一凡是绝对的摸黑,凭手的触觉缓慢前进。
听觉不受光的限制,在死寂的境地里反而更锐敏,为了预防不意的情况,冷一凡的耳朵保持最高警觉。
正行之间,一缕异声突然传人耳鼓,很细、很微,但也很怪,听不出是什么声音,冷一凡立即止步。
声音继续,似有若无。
冷一凡聚精会神地听,声音绝对有,但仔细听又没有了,是蝙蝠一类穴居动物么?
不可能,蝙蝠不会跟人同居,那是什么声音呢?
窒了好一阵,声音真的消失了。
冷一凡继续止步,突地,一抹惨绿的光晕在前面不远处意现既隐,他大吃一惊,又停了下来。
这绝对不是灯光,说是阴磷鬼火倒是相近。
冷一凡不信鬼,但小时候鬼故事听得多了,潜意识中仍然有鬼的观念存在,尤其是这种境地里,更加强了这种意识。
他想再看一次,但绿光却不再出现,鬼地方,免不了有这样的怪事发生的,又窒了一阵,他勉强举步。
一脚踏空,他本能地“啊!”了一声。
身体的重心已前移,想退不可能,扶壁的手疾抓,但洞壁滑得象镖面,留不住手指,也着不上力,人坠了下去。
这是瞬间发生的意外情况,连转念头的余地都没有。唯——的感觉是全身仿佛散开了。
从来没有的经验,基于练武者的本能,他双腿拳缩,两只手急抱住头,时间同样是那么短暂的一瞬。
“砰!”他重重地摔落实地,剧烈的痛楚与震荡,他感到一阵晕眩,暂时失去了知觉。
跌下并非跃下,跃下是事先知道或测到高度,也了解落脚点的状况,自然可以运用功力达成目的。
而失足落下情形便两样子,现况不明,变生猝然,只有先保护最容易致命的部位是上策。
所以冷一凡应变之道是缩脚护头。
很快,他便清醍过来。
出手下见五指,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估计下坠的高度当在十丈之间,庆幸腿没断,头没裂。
这条命算是捡回来的,但能真的活得了么?
很难说,也许这是个绝地,洞中之洞,也可以说成绝地之中的绝地。
人有求生的本能,只要一口气在,便不会放弃希望。
养了一会神,确定没有受伤,他站起身采,手中剑前伸缓缓举步一“铮!”地一声,剑鞘触到了石壁。
再跨一步,用手摸,壁面是垂直的,而且滑不留手,想要挚援而上是绝不可能,但这只是触摸到的部位,也许别的方位会有希望。
于是他顺壁移动,他发觉这洞中之洞还真不小,三丈之后才弧形转变
原先在洞径中听到的异声突然响起。
冷一凡心头为之剧震,声音近在咫尺,可以判出是发自这地洞的一角,而明显地听出是人的呻吟声。
这种地方居然还会有第二个人?
冷一凡侧耳倾听,呻吟声在对角的方位。
低沉的呻吟,说起来一点也不怪,由于声源在洞底,加上窟洞回声,所以在上面听来,变成无比的怪。
这发声呻吟的是什么人?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方?
难道跟自己是同样遭遇?
他循声向前挪动数步,一股作人作呕的臭味扑鼻而来,这味道仿佛是发自猪圈狗窝,比那还难闻。
呻吟声停止了。
“什么人?”冷一凡开口问。
“你又是什么人?”一个孱弱的声音反问。
“-个失足坠下的人。”
“你居然没摔死?”
“命大吧!这是什么地方?”
“你不是他们的人?”
“不是,是外来的客人!”
“荷荷荷荷”
怪笑声,使人毛首悚然,如果你曾经听过疯子的笑声,这味道便差不了,严格地说,还真没有恰当的字眼可以形容。
“这有什么好笑的?”
冷一凡等笑声停止才发问。
“-切都很妙!”
“什么一切都很妙?”冷一凡大为错愕。
“你来得妙,跌得妙,说的话更妙,简直是妙不可言,只可惜太幼稚,连三岁小孩也骗不过。
“什么?”
冷一凡想了想,明白过来,沉声道:“朋友认为在下是在骗你?”
“这是很明显的事实,这种怪地方别说外人,连苍蝇也飞不进来,你说是失足坠下,更是荒唐。
这黑牢距顶上少说也有二十丈,一个失足的人,居然连受伤都没有,骗谁?你分明是奉命来的告诉你,省了吧!“
说完,发出明显的喘气声,象是说话也相当吃力。
冷一凡心中一动,原来这里是牢房。
那这是囚犯了。
没光线,看不到对方的形象?照对方的话意,怀疑自己是奉命派来对付他的,既为黑狱囚徒,已经是砧上‘之肉,人家爱怎么割就怎么割,何用费事。
“朋友是这个门户里的弟子,还是外人?”
“我不跟你费口舌,一句话,别想在我的身上动什么鬼主意,我已经是个半条命的人,随时准备死,绝不会让你们趁心如意。”
“在下郑重声明,的确是外人。”
“”牢中人不再开口。
黑暗中,冷一凡下意识地转动目光。
当然,他什么也看不到,他想,既然是牢房,一定有牢门,否则囚犯的出人的饮食便无法处理,只要能摸到牢门。
‘便有脱困的希望,假使有人定时送饮食,机会就更多。
一蓬绿光从牢顶出现不久又隐去。
冷一凡大为惊诧。
这鬼火似的洞光,曾在洞中出现过,它代表什么?。会不会是巡查的人用以照路的工具?
站了一阵。他原地坐了下来。
牢中人就跟前不远。但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又想:“对方怀疑自己是这门户中故意派来的人,显见其中必有文章。如果对方有过神秘门户的弟子,那他们在他身必有目的,如果对方有外人,那就绝对不是外人,那绝对不是等闲人物”
静下来,这黑狱仿佛成了一座暗无天日的坟墓。
在坟墓里,一分一秒都是难挨的,同时他不能等,因为没什么可等,他必须谋求脱狱之策。
勉强忍耐了一阵之后,他站起身,后退到壁边,开始摸索,三摸二摸,也摸到铁栅,不用说,这便是牢门。
登时精神一振,他在铁橱边坐了下来。
依然是黑暗、死寂。:绝对的黑暗里,没有时间可言。
除了本身的呼吸和血行之外,一切都停滞了,这种境地会使人发狂,甚至还会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
冷一凡很想说话,因为有声音才能证明自己是活人。
但对方还愿意开口么?
“朋友,你到底是谁?”
“”没回应。
“你怎么落到这里来的?”
“”仍然沉寂。
“你不想出去?”冷一凡不死心,继续开口问。
“出去?”牢中人开了口,无疑地这两个字对他是极大的诱惑:“要是你们肯放我出去,那真是天下一大奇迹了,你说说看,放我出去什么代价?”
“代价什么意思?”
“我已经注定了死,说放我当然要代价。”
“朋友,在下的确是无意失足坠下的”
“你怎么会进入这神秘地方?”
听牢中人的口气,他似乎有点相信了“在下入山采药,偶然碰上了一个叫十里香的女子,被骗到这山腹里来,在下在被她暂时窝藏的地方摸出来,却迷了路,失足掉进这黑牢里,这是实话,信不信由你。”
冷一凡不得不说实话,希望能取信对方。
“这似乎是理由,”
本来就是如此!“
“你说你叫浪子?”
“不错!”
“浪子,你刚才问我想不想出去是什么意思?”
“我们现在可以说是同难的人,可以同共商量脱困的方法,在下能出去,朋友也一样能出去,就是这意思。”
“我不想出去。”
“不想出去?”
冷一凡大为困惑,又问道:“朋友愿意永远在这地狱里不想重见天日,这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是个废人,而且离解脱不远,生命对我已经完全失去意义,我之所以苟延残喘,只是为了”为什么他没有说下去。
“为了什么?”他不说,但冷一凡却不放松。
“为了一点牵挂未了。”
“朋友什么牵挂未了?”
“我用不着告诉你,你知道了也是白费,即使你本领通天,也无法出这黑牢,因为它是牢中之牢,外面的迷宫是大牢,这里是牢小牢,就算你侥幸脱出小牢,绝对出不了大牢。”顿了顿又道:“照你所说,你是迷路失足,不幸掉进了这绝地,而你是那十里香女子引诱刁瓮的,你在他们的心里腹地班神奇失踪,他们不会找你么?你是蚂蚁他们也会把你搜出来。”
事实定然如此,一个陌生人心脏地班里失踪他们当然不会放过,非有结果不可,这点冷一凡早已想到。
“先不说这个,朋友能谈谈入狱的经过么?”
“中了诡计被陷的。”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图谋我一样东西,他们已得到,他们废了我的武功,敲断了我的双腿,把我幽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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