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桌面上。
冷一凡整理了一下紊乱的丝绪。
他必须很技巧地表达出自己的看法,同时必须隐瞒一些事
实,以防音音涉险,同时也不能太刺激她。
“他找我试剑!”
“找你试剑?”
“不错,他在金剑的造诣的确不俗,严格地说起来要在我之上,不过冷一凡故意沉吟考虑措辞。
“不过怎样?”
“依我的观察,他为人似乎近于残忍”
“不,你错了!”音音立即反驳:“他是个真武士,有风度,有气魄,心地光明正大,他一点也不残忍。”
“何以见得?”
“我跟他相处过三天,我佩服他暗室不欺的君子风度,这样-点就可证实他的心性为人。”
音音眼里飘出异彩,显示她对他是死心塌地的信赖。
冷一凡心中一动,听话音他俩之间是清白的。
孤男寡女,在只有一张床的茅屋里共处了三天三夜而能不逾越规矩,这的确是难得可贵的。
话由音音口里说出,冷一凡不由不信。
问题是当中会有什么文章?金剑杀手会这么君子?
“真的是这样?”
“浪子,你从他的外表就应该看得出来!”
“我看不出来,他还是蒙着脸。”
“蒙面?他”音音皱起了眉头。
“音音,有句话我不能不说”
“那你就说吧?”
“他爱你象你爱他一样深么?”
“我不怀疑,我们之间曾有誓言。”
“但是我怀疑。”
“什么意思?”音音的两眼又瞪大。
“音音,你冷静地听我说。”冷-凡喝完了怀中余沥,藉以
缓和情绪,然后不疾不徐地道:“他在山中并没有离开你应该知道你在这里待了三个月,三个月是很长的日子,他为何不找你?
为什么避不见面?“。
“他真的在山里没离开?”音音开始激动。
“不错,在那天你走后,他还在此地杀人,被害的是名气不小的黑侠,他是江边遇害的汉中三剑客的密友,眉心中剑,这点错不了。”
“不,我绝对相信他的为人,这当中定有别的原因,我不信他会是冷血杀手,无端要人命。”
话虽如此,但她的声音已在颤抖。
“音音,不要太自信,事实胜于雄辨。”
“我会问个明白。”
“他不见你的面,你如何问?”
“”音音张口无言,脸上现出痛苦之色。
“你知道他的出身来路么?”
“不知道,”音音缓缓摇头。
“音音,你跟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订誓约”
“他的风度谈吐使我信赖,他答应在再见面时告诉我,而我当时正急于找江北三凶报仇,生死难卜,所以我答应了他。”
音音猛咬下唇。
冷一凡不敢说出秘密门户之事,男女之间在感情发出故障时是什么都做得出的,他怕音音去犯险。
恋爱中的男女真的都是盲目的么?
男女之情真能冲昏人的灵智?
“音音,如果我再跟他碰头,会向他问个明白。”
“你上次没有提到我?”
“没有,他找上我是要试剑,双方生死之数都很难料,我不想问他提起你,据我判断,很可能是在玩弄你的感情”
“如果是这样,我非杀他不可!”
音音又露出了她以前的狠劲,咬牙切齿。
冷一凡在心里说:“你杀不了他的,你说什么也不是他的对手。”
他当然不会说出来,但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他要代音音做这些事,等真相大白之后。
眼前,他必须尽量避免与秘密门户中人正面为敌,因为他要办事。
“噗!噗!”屋后传来两声异响。
“什么声音?”冷一凡虎地站了起来。
“像是人仆倒的声音尸音音也离椅而起。
再听,没了动静。
“我出去看看!”
冷一凡离开桌子,抓起剑-
条人影倏然出现门边,是个风度翩翩的美书生。
冷一凡为之一窒,不速而至的竟然是房二少爷房吟秋。
山腹石室中,房二少爷与其胖如猪的小姑太不堪人目的一幕倏陈脑海,这么俊秀斯文的人物居然也会做那种事。音音自信金剑杀手是她的白马王子就难怪其然了,以貌取人实在是不可靠。
“房兄,久违了,请进!”
“浪子兄,对不住,小兄弟知道兄台正与”
“不妨事,请进!”
房二少爷步进屋子。
“这位是音音姑娘,这位是房二少爷!”冷一凡为双方介绍。
“幸会!”音音抱拳。
“幸会!”房二少爷作揖,他装得真是像。
冷一凡心里相当不齿房二少爷的为人,但想到他可能是秘密门户中人时,对他的看法便改变了。
房二少爷极有风度地笑了笑。
“浪子兄,这位音音姑娘怎会也到山中来?”
“音音姑娘人山采药,我们不期而遇。”冷一凡含糊其词地表白,说得十分勉强,他一时没别的说词。
“哦!”房二少爷礼貌地朝音声姑娘点点头:“小弟想起来了,这的音音姑娘曾经做过浪子兄的助手,对么?
音音微一蹙额,没开口,她在心情恶劣的情况下,实在懒得开口接腔,似乎除了她自己的事外,就是天塌下来也跟她无关。
“房兄上次别来,一直都在山中享山林之趣?”
冷一凡故意问了一句,他明知姓房的是秘窟中人,也是小姑太面首。
“噢!不,小弟刚从襄阳来。”
“出山又入山,房兄似乎对大洪山十分依恋?”冷一凡话中有话。
“小弟纵情山水,经历过无数名山川,唯独对大洪山有缘!”
房二少爷笑了笑,又道:“小弟觉得这山中有灵气,中灵必然毓秀,小弟有意要探此秀,见仁者智,名人看法不同,浪子兄不会笑小弟迂腐吧?”
“那里!那里!仁者乐山,知者乐水,房兄爱山水,足见与众不同!”口里说,心里却在暗骂混帐忘八蛋一派胡言“浪子兄过奖:眉毛一扬,突然转了话题道:”对了,小弟在襄阳躬逢了一件盛事,实在令人难以忘怀。“
“什么盛事?”
“浪子兄听说过”武林判宫“其人么?
“听说过,怎样?”
冷一凡心中-动,武林判官是职业凶手,自己就曾经是他猎杀的对象,但后来又改变了态度,这原因到现在还是一个谜,姓房的何以会提到他?“
“浪子兄对他知道多少?”
“以杀人取酬为业,一等一的狠人!”
“对,但他已经永远狠不起来了,他碰上了比他更狠的人物,只在一个照面之间,便结束了他杀人的生涯。”
“武林判官被杀?”冷一凡相当震惊。
“不错,眉心间多长了一只眼睛!”
“金剑杀手?”冷一凡脱口说了出来。
音音脸色大变,一双眼睁得滚圆,脸皮子连送抖动,她伸出手去抓房二少爷,一想不妥,又缩了回去。
“他在襄阳杀人?”她激越地大叫。
“他?姑娘是指”房二少爷现出疑或不解的样子,看看冷一凡,又看向音音:“姑娘认识那名金剑高手?
“认识,他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杀人?”
“襄阳城外一家马店的广场上,昨天傍晚。”
“昨天?昨天我刚好离开”
冷一凡相当惊讶,姓房跟金剑杀手是一窝的人,他为什么要抖出这件事?他的目的何在?冷峻的目芒照到房二少爷的脸上,但无法看穿对方的内心。
音音一头冲了出去。
房二少爷惊声道:“这怎么回事。”
冷一凡也跟着冲出去,但音音跑得太快,他想出声都来不及,眼睁睁望着音音的身影在松林间林消失,不用说,她是赶回襄阳去找金剑杀手,有用么?很明显地金剑杀手不愿见她,并非错过,是存心躲避她。
房二少爷随着步出门外。
“浪子兄,音音姑娘走得好!”“走得好?房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待在山里很危险?”
“这话怎么说?”
“浪子兄无妨到屋后看看。”
冷一凡心中一动,刚才在屋里是听到屋子后面传出“噗!噗!噗!“象是有人倒地的怪声?这当中必有蹊跷。
当下立即快步绕到屋后,目光扫处,一颗心顿时抽紧,只见后窗脚下躺了两黑衣汉子,瞪着眼,人还没断气。
“房兄,这怎么回事!”冷一凡目如刃话如刀。
“兄台看他那个手里挚的是什么?”
冷一凡迫近再看,只见两人手里各捏了一个尺许长的竹筒子,乌光透亮,一端三寸长的地方有圈横线,显示这是套筒,横线以上是盖子,竹筒里装的是什么?这两个黑衣人是什么身份,意欲何为?难道这与音音的安全有关?
“房兄,这两个人什么身份?”
“奉命杀音音姑娘的凶手!”
“奉谁之命?”冷一凡心头一震。
“这点恕小弟不便透露。”
“这竹筒子”
有很大的妙用,现在我们就来试试看!“
房二少爷缓步上前,取下两名汉子手里的竹筒,然后又从汉子胸关摘下两个荷包,用脚尖在两名汉子身上各踢了一下,拉着冷一凡退到屋角之后,再把荷包塞一个在冷一凡手里道:“好好拿着!”
冷一凡怔怔地接过,不知姓房的在弄什么玄虚。
片刻之后,两名汉子爬起身来,看看手,又摸胸口,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脸色顿时变的象死人一样,双双抹头便跑。
房二少爷拔开了竹筒盖子,筒口朝前,伸出。
两蓬黑色星点从简口爆出,一阵刺耳的嘤嗡,旋了一匝突地朝两名汉子身后飞去,快得象横空掠扫的疾雨。
冷一凡完全楞住。
两名汉子的身影消失,黑星也消失。
“这是什么?”冷一凡脱口问。“毒蜂,百步倒!”房二少爷看了看手中竹筒。
惨叫之声遥遥传来。
冷一凡身上起了鸡皮疙瘩,看看手中的荷包,倏有所悟,荷包里装的定然是克蜂之物,避免毒蜂反噬。
只-会工夫,惨叫声也告消失。
房二少爷挥手道:“我们去瞧瞧!”声落,人已弹了出去,身法相当轻灵,儒衫飘飘,有如流水行云。
冷-凡疾跟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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