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眼前的这个,绝对是最难对付的一类人。
陌月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伸出衣袖拭了拭脸,感觉上就好像在擦汗,当她抬起头时,她的脸却已经变了。只是变了少许,却好像换了个人一样。然后她猛然转身,顿时双目一亮,恍若看见了一泓秋水。几乎是同时,卫洬动了。
陌月没动,烛夫人也没动,二人都是同样的气定神闲。然后陌月发现,烛夫人的手上多了一把剑,一把并不耀眼的剑。剑身暗哑,森森寒气透体而出,当是一把好剑。与这柄剑相比,烛夫人明亮的双眸才是一泓秋水,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云霞般锦绣长裙,水红的裙摆翩然曳地,流云长袖、五彩绚丽、华不而俗,无论是谁都想不透,为何九宝斋的蝶卫第一高手竟会是如此样貌妆扮,一袭宫装,高贵如神宫仙子。
只看着烛夫人的眼睛,陌月就明白为什么方才她在自己身后站了那么久,都没有动手。
她不屑。
她骄傲,她根本不屑于在别人背后出手。
陌月笑了,她不得不笑。每一类人都有一种适合对付他们的方式,像烛夫人这一类人也不例外,他们不屑于使用卑鄙的手段,可是陌月不在乎。从某个角度来说,这一类人也是极容易对付的人,前提是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距不会太悬殊,这一个条件,此时似乎刚好满足了。
何况陌月只需要坚持三招。
她们两人几乎是同时动的。
可烛夫人刚刚有所动作,陌月的瞳孔便猛然收缩。
女子练剑,由于先天所限往往走轻灵迅捷一路,剑行如舞、流畅飘逸、美轮美奂,只是招式舞得再美,也只是舞,永无可能踏入剑法的至高境界。至少陌月就从没有听说过历史上有女子练剑而成为一代宗师的。可是这烛夫人乍一扬剑,陌月就知道,她不一样!剑在她手中就是一柄剑,而不是舞。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一个女人能将剑练到如此境界。
这样一个高手,居然只屈居一个九宝斋的蝶卫首领,在陌月看来,就好像是一个人明明有宰相之才却偏偏要去做教书先生那样可笑。
陌月突然发现,对这个人,她不想用任何阴谋诡计,这似乎是她平生第一次想认真地与人动一次手。此念已出,干脆抛开所有的杂念,忘记所有取巧的手段,她就这么随随便便往那一站,目光竟似完全没有看对方。
仅仅如此,却令烛夫人平静的目光凝重起来。陌月这样随意地一站,却蕴含了数种防守之势中最玄妙的变化,这一切自然瞒不了烛夫人。在烛夫人眼中,或许这个对手的实力未必高过她,但与人对战经验却极为丰富,绝对不是一个能被轻易制服的对手。烛夫人手中的剑再一次扬起,只是这次却与上次大不相同,剑每上扬一分,都似灌注了全身的力气。
陌月知道,对方也开始认真了。
很好,这未尝不是她的希望。有多久了,她已经忘了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这样认真、这样期待一场即将到来的战斗。
也许因为对方也是女人,也许因为她实在做了太久太久普通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