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人静,所有人几乎都已经睡着了之后,男孩又偷偷从自己的床铺里溜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拿起供人起夜使用的油灯,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仔细翻看起了这本早已经被他烂记于心的茱山剑谱,这可以说已经是他的习惯了,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他可能一晚上都睡不着觉。
虽然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可能都没法拥有内力,但至少自己在武功招式的理解上要能赶上众人,或许这样自己这辈子也算不白活了吧。
每每想到这里的时候,他总会不自觉地回忆起当时自己第一次踏入茱山的场景,自己梦寐以求的门派大家居然就在眼前,那种无法抑制的兴奋和冲动的情绪仍然是记忆犹新。而入门考试也是十分的简单,就是核实一下生平、检查一下全身的筋骨、简单测试一下我们对于武功招式的领悟能力,通过即可入门。
当然,这只不过是初步的测试,门派能够容纳的弟子有限,一个月后在众弟子中通过比武筛选出来的才是最后真正能留下的,而不达标的则只能自行离开,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刚刚开始,他作为全弟子中最为用功的那名,时常会受到师父的表扬,这也难怪,大家都是来学武功的,但大半的时候都是在做打杂的活,很多性格相对高傲的,在这层筛选之下也就这么淘汰了,不过大多数都能够明白这只不过是在试探他们的耐心和吃苦精神罢了,如果一个人做什么事只有三分钟热度,那这种弟子收了下场是什么还是很清楚的吧。
就这样顺利度过了这一个月之后,男孩的地位却是逐渐
开始发生了转变,本来如此能吃苦耐劳的性格,最后就算是天赋不高也不至于混个几乎垫底的位置,但刚刚开始教授武功的第一天,茱山派掌门就发现他居然一点都学不会如此简单的内功心法,而后又过了差不多十天的时间仍是没有任何进展,这就让茱山派掌门感到奇怪了。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点时间傻子都能学会了。那么这只能说明,他肯定是因为什么特殊的体质导致他无法修炼出内力,只能用这个答案去解释才能说得通。
私下叫来了男孩,掌门与他如实说了自己的结论,他已经较为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而男孩依旧坚持不懈地希望可以留下,最后没有办法,他看男孩也很用功,最后同意了他以一个佣人的身份留在山上,平时也可以去旁观众弟子们的练习,但这终究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不论是对于掌门而言,对于男孩他自己也应该是明白的,只是为了不亲手断送一个孩子的梦想,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了。
一晃,已经一年多了啊。不知道爹、娘现在过得怎么样了,虽然收到回信才是前不久的事,但这么长时间不见还是很想念的。
唉,若不是那句不知是做梦还是孤魂野鬼,又或是真的有人趁着自己快要睡着的时候在耳边说过的那句什么,“倒霉小子,还是快点滚回家去吧。”、“你这样就算是练一千年也不会有结果的。”
于是这些讽刺的话没有气走他,反而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虽然就算是走到了如今,他也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或许他是在赌气吧,但现在这条道就算是错的,他也已经走了这么久了,也不怕再久一些。
熟练地对着空气演练完一整套茱山剑法,他将册子小心地塞回怀里,将油灯掐灭,回到房间里同其他人一样慢慢进入了属于自己的梦乡。
如同往常一样,早上一到点,男孩便自然地就醒了过来,随后同屋的几个佣人也会陆续地起床,一天枯燥乏味的生活也就由此开始了。
“哎,就是你,额,师,师父叫你下山去接人。”
“我吗?”男孩为突如其来的命令而惊愕不已,仔细想来自己自从上山以来也没有下过一次山,怎么突然就叫自己去干这事?
然而等他反应过来要问更加细节的东西时,那个来通知自己的人早已经消失不见了,这下可怎么办?
吃完一顿早饭的功夫,男孩早已经想清楚了这件事情,既然是师父来吩咐自己做的事,那照做总归是没错的,回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行囊,他把之前那个通知自己的人擅自塞到他怀里的信件拿出来认真读了起来,嗯,其实就是叫自己下山能招揽到多少茱山门派的弟子是一些弟子,那这事办起来难度不小啊,算了,事不宜迟还是赶紧出发吧。
趁着门派里还没有开始一天的操练,男孩背上了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包袱,一级级慢慢往山下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