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新入弟子归属一宫补偿的接引名额。”赵心音生怕节外生枝,简单的回答后,急忙再次回到正题,“再说回刚才的典故,当年弹剑宫得了五个接引名额,到了现在,已经用去了三个,而剩下的两个中……有一个是你的。”
“我的?”陆十四一惊。
他可是知道的,接引名额非做出重大贡献者不可得。
而自己进入宗门才不过半年的时间,于稷剑学宫更是寸功未立,怎么就凭白多出了一个接引的名额呢?
“不用诧异,也不用怀疑。此事,但凡在稷剑学宫呆过一些年月的正式弟子,都知晓。”赵心音不无羡慕的笑了笑,“至于原因,或许是弹剑宫觉得能得君酌剑认可之人,必定身怀大气运吧。如此弟子,运气定然不错,说不得就能给弹剑宫接引来一个天才呢。”
“可即便如此,我接引来的人,也未必就一定会拜入弹剑宫啊。”陆十四摇了摇头。
“那就直到有拜入弹剑宫的接引弟子出现。”赵心音斩钉截铁道,“这也是当年弹剑宫提出五个接引名额以外的另一个条件,与其说是给你一个接引名额,不若说是要你的一个结果,直到有你接引的新入弟子拜入弹剑宫为止。至于在这个过程中,错失了多少次的接引名额,皆由藏剑宫或者你来补充,但必须保证每年都要由你接引一次。”
如果说之前藏剑宫答应补偿弹剑宫五个接引名额,已算是下足了血本的话,那么这附加的条件,已经是堪称苛刻了。可即便如此,藏剑宫竟然同意了,那么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君酌剑值这个代价。
“现在你应该知道,那日曾仪堂第一次造访时,为何会做出那般下作之事了吧。”
赵心音的提醒,陆十四如何会忘记。
那日,自己领悟《按剑集》养剑一篇,不仅如此,更是灵光一闪,生出了顿悟。
这种顿悟对修行之人而言,可谓天大的机缘,可遇不可求,却被曾仪堂生生打断。
挡人财路者,如同杀人父母。
换成修行界,断人机缘者,其结果只会更甚。
若非陆十四拥有绝对感性,事后凭借着敏锐的感觉,找补了回来,两人便是因此结为死仇也在所不惜。
而赵心音的这番话,显然不是挑拨离间,而是间接的说明了一点——因为君酌剑的缘故,陆十四在藏剑宫,绝对有着超然的地位,以至于让曾仪堂不惜代价断其机缘,以阻其成长。
至于原因,或许是出于个人的嫉妒心,又或者是站在服剑宫的立场,故意打压藏剑宫。
“换句说话,你不觉得自己在藏剑宫中很特殊么?
藏剑宫追求十年磨一剑,宫中弟子,不论愿意与否,都要潜心修行至少十年。可你呢?才入宗门,便被打发到了这危险之地,若说不是故意的打磨,说出去,谁又相信?”赵心音这番分析,也不知是从别人口中听来,还是自己琢磨出的,若是后者,那定然也不是简单的人物了。
窥一斑而见全豹,举一反三,说起来容易,可真正能够做到的,又有几人?
“赵师姐也别给我戴高帽子了,若有难处,但说无妨。十四能做到的,定然义不容辞。”陆十四到了现在,如何看不出赵心音这番看似云里雾里、长篇大论的目的,怕是惦记上自己手中的接引名额了。
“这……”虽铺垫了许多,可真正到了紧要关头,赵心音依然难以启齿,本就白皙滑~润的脸蛋都染上了一层霞光,“确实有一难事,还请师弟襄助。”
陆十四示意对方继续说。
“不瞒师弟,其实我跟你很像,也是带艺拜师。至于我之前所在的宗门,名为玄心山,虽有千年底蕴,却是家道中落,说不定,下次的昆仑论道就此除名也未可知。”说到这,赵心音满脸黯然。
“按理,我既拜入稷剑学宫,自要与过往做个割舍,不让学宫沾染那份因果,只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何况,那里还有着一份血脉牵扯。”赵心音说到凄凉处,不禁望向陆十四,美眸中满是祈求,“还望陆十四不吝施舍,走一遭玄心山,以接引之名,带一人回来,可否?”
“那人是赵师姐的至亲?”陆十四神色也严肃了起来。
“亲妹妹。”赵心音点头。
“距离下此的昆仑论道,不过还有一年半载。眼见玄心山倾覆在即,我如何能放任她不管,更何况,我这妹妹生来就是个苦命的,我……”
说到最后,赵心音已是泣不成声。
以薛衣侯的绝对感性,绝对可以确定,这份真挚情感,绝非演出来的。
赵心音两次相助自己,且不说是出自本心还是早就有所打算,可这份恩情却是实实在在的,陆十四实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更何况赵心音的这份赤子之心也极难得……
只是……
“若真如赵师姐所言,十四定然要走一遭那玄心山,让你得偿所愿,只是……只是宗门可是早有法旨,非得上峰传召,蜀山城中弟子,绝不可擅自回返,否则以叛门论处。”想到这条规矩,陆十四却没表现出太多的为难。
他相信,赵心音之所以会提出祈求,定然已经考虑到了这个问题。
果不其然……
“陆十四勿忧,师姐已经打探清楚了,之前你随服剑宫弟子外出巡值,遭遇妖物埋伏的事,禀报上去后,颇受重视,不日便会颁下旨意,调你回返,详述经历。”赵心音如何听不出陆十四已经答应下来,喜不自禁下,已是破涕而笑。
“既如此,那十四就没问题了。哦,对了,还要劳烦师姐描述一下你妹妹的名讳以及体貌特征,以免节外生枝,出了差池,那十四可就难辞其咎了。”陆十四微微一笑,算是给赵心音吃下了定心丸。
“我那妹妹叫陈洁儿,陆十四不要误会,她确实是我的亲妹妹,只是我们姊妹分别跟了父母的姓氏。至于体貌特征……说起来,我离开玄心山已有五年之久,因为修行也从未回去过,当时洁儿才不过十岁,到了现在,也不清楚长成了什么模样,不过,她的右唇角生了颗美人痣,很是可爱。凭着名字跟那颗痣,想来也不会认错了人。”
“陈洁儿,年方十五,右唇美人痣……”陆十四低声重复了一番,加深记忆。
……
果不其然,三日后,陆十四便接到了稷剑学宫的传召,而负责传召的还是熟人——曾仪堂。
十余日不见,曾仪堂仿佛变了一些,至少没再说些阴阳怪调的话,也没有了往日的高傲。
看来,那一场伏杀,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影响。
至于为何是曾仪堂传召,原因也很简单,他以及那队服剑宫的巡值弟子,也都在传召之列。
没做太多的收拾,陆十四便跟随着曾仪堂等人,一路赶到了蜀山城中央的枯井旁。
此时,枯井依旧,只是相比于以前的空旷安静,却要嘈杂热闹的多了,到处都是三三两两身着各式衣裳的男女,同时不断有人从枯井中飞腾而出,落到实处。
不用说,这些变化,皆是因为外宗弟子进入此方小世界带来的。
“走吧。”
除了陆十四以及曾仪堂等人,带路的却是个中年男子。
此人,陆十四虽叫不出名字来,却也并不陌生,正是稷剑学宫专门派来负责往来蜀山与蜀山城传递信息的使者。
这样的使者,一共有六人,两两一组,轮流驻守于通道两侧。
话毕,中年男子率先御剑跳入了枯井,瞬间失去了踪影。
曾仪堂等一干服剑宫弟子紧随其后,至于陆十四,先是嘱咐了黍饭一番,又与赵心音做了告别后,这才最后一个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