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那个宗门即便真如她所说,但为了顾全大局,也不可能真的会杀了陆十四。
既然如此,那么她所谓的忧虑,便是别有所指了。
洗奴的出现,或许会真的激怒那个宗门。
毕竟,一个逃跑的奴隶突然大摇大摆的回山,对那个宗门而言,无异于是一种挑衅。为了颜面,别说不会允许陆十四收徒的要求,甚至还会故意刁难一番。但对陆十四只是刁难,可对其他人呢?
比如跟洗奴一样贬斥为奴的那些人。
“不瞒阁座,弟子有一个儿子,虽是个孽种,但总归是……”
望着洗奴那泫然欲泣的悲恸,陆十四明白了。
气氛陡然变得寂静,良久之后,还是陆十四率先有了动作,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副羊皮堪舆,打开来后,赫然是以稷剑学宫为中心,向外辐射前余里的大好山河。
这幅堪舆还是昨日风信然借百里饶奚之手,转送给自己的,为的就是方便行事。
据说,整个昆仑仙境幅员辽阔,南北东西跨幅可达八千余里。
这份堪舆只是从面积上看,已经是极其珍贵了。上面几乎详细的标注了各处有名的山、河以及存在的大小宗门势力。
而更难得的是,这堪舆还是一件法宝,只要倾注元气于手指,点到堪舆上的某处,便能随意的放大,形成更为详细的立体山河图,若是存在宗门,更是会以文字标注出简单的概要。
拿着羊皮堪舆,陆十四只是觉得是件好东西,可看在身旁三人的眼里,却是掩不住的惊骇。
因为出身的缘故,陆十四并不清楚这份堪舆的价值,可身为土著的三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毫不客气的讲,只是这份堪舆,其价值就足够换来三座中等宗门势力的山门,外加囊括的百万农奴。
不说这羊皮堪舆的价值几何,只说陆十四摊开堪舆后,好一番查找后,花费了足足一炷香的工夫,才分别找到了三人提供的宗门所在,然后以掌做尺,简单的测量后,心里便有了决定。
“你们三人提供的宗门,距离这里最近的是罗盛醮,那么就作为咱们的第二站好了。”陆十四不容置疑的说道。
第二站?
三人一愣。
既然是距离最近,不是应该第一个去么?
“至于第一站……是这。”没给三人太长时间的疑惑,陆十四随即就给出了答案,只见他手指所点之处,赫然耸立着一座名为玄心山的宗门。
不错,这玄心山便是赵心音未入稷剑学宫时所在的宗门。
在此之前,赵心音恳请
陆十四襄助,去往玄心山接引其妹妹。
答应了别人的事,晚做不如早做,也省却了一番心思。
这就是陆十四将玄心山作为下山第一站的原因。
决定了目的地,并不等于就可以出发了,至少还有解决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出行的工具。
法易修行,御空飞行,无疑是外出行走最方便的形式。昆仑仙境中也存在着数之不清的飞行手段,比如白云间的云车,再比如稷剑学宫的御剑而行。
不过,这种种的手段,却是有区别的,大概可分为两类。
一类,类似白云间的云车,因为它本身就是特殊的法宝,并不限制修为,只要能够提供足够的元气,便可轻松驾驭。
另一类,则统归于御器术,稷剑学宫的御剑飞行就属此类。
这一类所驾驭的虽也是法宝,但飞行只是其辅助神通,更多的还是攻伐。所以,要想驾驭,不仅需要修行特定的功法,对修为也有着严苛的限制,至少也要达到廓皓天。
于是问题就出来了。
牟犇未入磨剑阁前,便有跟脚,而且混得还算不错,倒是没有问题。
陆十四的君酌剑特殊,虽无法凌空驾驭,更无载人飞行的能力,但他还保有得自白云间的云车,御空飞行也不在话下。
问题出在罗成跟洗奴的身上。
罗成修为太低,仅仅咸朱天的修为,在同龄人中算是很高的,可还达不到御器飞行的条件。至于类似云车的特殊飞行法宝,却是没有。
至于洗奴,就更不用说了,她的修为虽是四人之最,却多少有些名不副实,散修的身份,注定了她的一贫如洗,别说飞行法宝了,便是连把可以驾驭的趁手武器都没有。
牟犇可借助手中一柄尚且入了品阶的法宝长剑御空飞行,却只能载得他一人。而陆十四的云车,显然无法跟云咏君的相比,算上他自己,最多也只能载两人。
算来算去,还有一人没有着落。
原本,妖兵不群阙是个选择,只是现在,陆十四如何敢用。
玄心山距离稷剑学宫虽不远,却也差了六百余里,便是御空飞行,也需要一两日,更不要说靠着两条腿了。
山路起伏曲折,直线六百里的路程,若真的全凭两条腿,怕是要走出千余里去。
就在陆十四为此苦恼之际,却不知,四人的长久驻足早已引得有心人的注意。
果不其然,终于有人忍不住,走上前来。
“可是磨剑宫的陆十四,陆师弟?”来人一袭粗麻深衣,形象上不修边幅,尤其是那张几乎被络腮胡子遮盖了大半的脸,几乎已经辨不出年岁了。
形象虽有些不堪,但那双眼睛却透着精明。
“你是……铸剑宫的师兄?”陆十四看着来人,不敢确定道。
这人的衣着打扮,倒是像极了铸剑宫的风格,不过,现如今,蜀山上出现了太多外阁的弟子,所以,他也不敢确定。
“不错,为兄姓单,名财。”大胡子倒是个爽朗的性子,哈哈大笑中,抱拳对陆十四行了一礼。
单财,散财?
好怪的名字。
陆十四心理悱恻,嘴上却是恭敬的叫了声单师兄。
“十四入宗不过半年,且大半时间都带在蜀山城,单师兄又是如何认得我的?”陆十四不无好奇道。
“哈哈,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现如今,整个稷剑学宫谁不知陆师弟大名,即便认不得人,却也认得那君酌剑了。”单财指了指陆十四背后的琴剑,笑道。
陆十四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那么出名了,不过猜来原因无外乎君酌剑或者曾仪堂,所以也没再追问。
“不知单师兄此来……”
“哈,为兄此来,一则是打个招呼,日后也好亲近亲近。其次是见陆十四四人在此驻足良久,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就过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单财颇为热情道。
陆十四想了想,似乎并没有不可说的,便将苦恼之事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单财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眼珠子一转,却是换了另外一番口气,脸上依然挂着笑容,只是怎么看,都带着奸诈的意味,“为兄倒是有办法,陆十四愿意听否?”
“若真如此,自是洗耳恭听。”陆十四微笑以对,隐约间,他似乎猜到了什么。
陆十四虽从未跟铸剑宫有过直接接触,但从旁人的口中多少了解了一些,而且其口碑……似乎并不好。
在陆十四的不多的了解中,铸剑宫弟子相比于修行,更醉心于铸剑,所以与其他八宫极少有厉害冲突。可这并不意味着与其他八宫的关系就融洽,恰恰相反……
但凡稷剑学宫其他八宫弟子,但凡说起铸剑宫,除了无奈之外,更多的就是鄙夷。
是的,鄙夷,且无奈。
原因很简单,铸剑宫上至执习,下至普通弟子,大多都充满了市侩的味道。
不论是外人,还是同门,甚至是同宫,对人只讲利益,而不论交情。
说得直白些,铸剑宫多奸商。
“不瞒陆师弟,师兄我手中恰恰多出了一柄飞剑,原本,借于师弟也是应该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