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或许难以一眼认出那血染的人儿,但莫谈笑又如何认不得,看着他凄惨的模样,忍不住惊呼道。
幼亭,正是弹剑宫的一名教习,晬幽天的境界,不论是修为还是战力,在弹剑宫中,都可列入五十之名了。
“执、习……宫门……敌袭!”那名叫幼亭的男子,也是硬气,强忍着重伤,在倾注了全身的力道传达完警报之后,才脑袋一歪,晕死过去。
虽是晕厥,但看那气若游丝的样子,若是得不到及时的救治,这条小命怕是就要交代了。
莫谈笑不敢怠慢,哪还顾得上跟风信然逞口头威风,急忙将那幼亭拖到一旁,拿出随身的丹药,为其服下,并输送真元封住其满身的伤口。
好一番救治,待得幼亭呼吸变得稳健悠长后,才松了口气。
而诡异的是,在其救治的过程中,四周竟是寂静无声,山长一方,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的盯住了风信然。
“山长,老夫要马上回宫查看情况,还望能稍微照拂下幼亭。”莫谈笑现在满心都是宫门的危机,十万火急下,哪还有闲暇去关注眼下的诡异氛围,起身间,向着山长略微施礼,就要御剑离开。
“不用了。”谁知,山长却是出手将其拦了下来。
“山长……”莫谈笑大急,正欲争辩,抬头间,看到的却是山长冷若寒霜的面孔,再顺着其目光望去……“风信然,是你?!”
到了这时,莫谈笑如何还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此时弹剑宫所遇强敌,怕是跟风信然脱不了干系了。
话说,稷剑学宫身为昆仑大宗,如何会没有守山大阵?
外有守山大阵,破除尚且不易,更何况是悄无声息的潜入了。
除非那袭击了弹剑宫的敌人,根本就是来自稷
剑学宫内部。
而眼下,除了风信然,还有谁有袭击弹剑宫的动机?
至于为何选择弹剑宫,原因很简单,因为就在几天前,整个弹剑宫的门人弟子,都被罚以面壁,不得出宫门半步。
换言之,眼下除了莫谈笑以及其带来的几名亲信弟子外,弹剑宫可谓被一网打尽了。
至于拼着重伤逃出来报信的幼亭,只怕也是对方故意为之。
“风信然,你真要如此么?今日杀戒一开,可就没有挽回余地了。”山长冷视着风信然,因为愤怒,藏于袖子的双手已经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昆仑论道在即,风信然选在这个时候出手逼宫,可谓用心险恶。
山长一方,明明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可偏偏顾忌太多,除非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否则,还真的不敢妄动干戈。
磨剑宫的底蕴,外人不知,即便是宗门内的普通弟子,知道的也少,但在场的却是心知肚明。即便其整体实力,大不如八宫联合,可一旦拼杀起来,必是血盈遍地的下场。
到时,便是平息了这场内乱,稷剑学宫必定也要大伤元气,还如何去应付接下来的昆仑论道?
“不成功便成仁。”风信然丝毫不为所动的回道。
“同门相残,于你们磨剑宫不过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祸事,相信这并不是你想要的结果。所以,就别饶弯子了,说出你的条件吧。”山长看的透彻,直接揭穿了风信然的企图。
“还是山长慧目,此次举事,我磨剑宫也是情非得已,实在是压抑的太久,心中积忿难平,而引发了众怒。”风信然先是解释了一遍,也不管自己这番鬼话有没有人相信,只要能够占住一丝的道义,也就达到了目的,“将陆十四交给老夫,然后放我等出山,且承诺百年内,不得举兵相犯。这是老夫的要求,更是宫门的要求。”
嘶!
饶是对风信然今日之举颇多震惊的其他八宫门人,在听到此等要求后,依然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好一个风信然,好一个磨剑宫,今日玩的这一手,救陆十四不假,但真正图谋的竟然是自立门户啊。
至于那什么重封七剑,根本就是一个拿来讨价还价的噱头而已。
稷剑九宫,虽分而治之,随便拿出一个来,实力都足以碾压外面半数以上的宗门,可若是真正论起来,不论制度还是体系,又都是残缺的,对宗门又存在着极大的依赖。
正是因为这些原因,各分宫的执习虽难免也有同样的野望,却也都知道根本不可能。
没了宗门的庇佑,没有其他分宫的扶持,尤其是锻剑宫提供的飞剑,即便独立出去,逞一时之威,却也难以为继,最终只能成那昙花一现。
至于锻剑宫……空有无尽宝物飞剑,却没有可以匹敌的实力保护,一旦自立门户,怕是第一时间就会被那数不清的觊觎者吞的渣滓都不剩下了。
而今天,风信然竟然真的走上了这条不归路,除了那不愿在屈居人下的野心外,更加的疯狂。
难不成他对磨剑宫就那么自信,自信到失去了稷剑学宫这座靠山,能够在昆仑仙境中传承下去?
“风信然,你只要说出受谁蛊惑,今日之事,本座就当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