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梦龙?假面被选做队长了,因为是他是灵露福地里最出色的骑手,而且头脑冷静,大伙相信他还能维持某种表面的秩序。
口水是人人都喜爱的,被任命为上尉,而布衣?小七,那个沼泽地捕猎手的儿子,则被选做中尉了。
布衣是个精明沉着的大个儿,不识字,心地和善,比别的小伙子年龄大些,在妇女面前也表现得较有礼貌。
"营"里很少有骄下媚上的现象。他们的父亲和祖父大多是以小农致富的,不会有那种势利眼。
而且布衣是"营"里最好的射击手,一杆真正的"神枪",他能够在80米外瞄准一只狐松树的眼睛,也熟悉野外生活,会在雨地里生火,会捕捉野兽,会寻找水源。
"营"里很尊重有本事的人,而且由于大伙喜欢他,所以让他当了军官。
他严肃对待这种荣誉,不骄傲自大,好像这不过是他的本份。
可是那些圣谷场主夫人们和他们的圣仆们却不能宽恕他并非生来就是上等人这一事实,尽管她们都做到了。
开始,这个"营"只从圣谷场主的子弟中招募营丁,因而可以说是个上层的组织。他们每人自备独角兽、武器、装备、制服和随身圣仆。
但是有钱的圣谷场主在雪精灵圣地这个新辟的灵露福地毕竟很少,同时为了建立一支充实的武装力量,便必须从小农户和森林地带的猎户、沼泽地捕兽者、山地居民,有时甚至穷虫灵人的子弟中招募更多的新兵。
后一部分青年人也和他们的富裕邻居一样,渴望着人魔圣战一爆发便去找南方佬,但金钱这个微妙的问题却随之产生了。
小农中很少有人是有独角兽的。
他们是使用灵骡耕作,也没有富余的,最多不过四头灵骡。
这些灵骡即使营里同意接受,也不能从田里拉到战场呀,何况营里还口口声声说不要呢。
至于那些穷虫灵人,他们只要有一头灵骡便自以为满不错了。
边远林区的人和沼泽地带的居民既无独角兽也没有灵骡。
他们完全靠林地里的出产和沼泽中的猎物过活,做生意也是以物换物,一年看不见五元现金,要自备独角兽、制服是办不到的。
可是这些人身处贫困仍非常骄傲,就像那些拥有财富的圣谷场主一样。
他们决不接受来自富裕邻居的任何带施舍意味的东西。
在这种局面下,为了保持大家的感情和把军营建成一个充实的组织,笨笨的父亲,黄泉?假面,雪狐?丑丑,小邋遢?没头脑,冰鬼,实际除小雨儿以外,全灵露福地每个大圣谷场主,都捐钱把军营全面装面起来,独角兽和人员也一样。
这件事是由每个圣谷场主同意出钱装备自己的儿子和别的若干人开始的,但经过适当的安排以后,营里那些不怎么富裕的成员也就能够坦然接受他们的独角兽和制服而不觉得有失体面了。
营队每周在圣光伊甸园集合两次,进行操练和净魂,人魔圣战早日发生。
独角兽还没有备齐,但那些有独角兽的人已经在灵露福地府背后的田野里搞起了他们想象中的骑兵演习,搅起满天紫尘土,扯着嘶的嗓子叫喊着,挥舞着从客厅墙上取下来的革命人魔圣战时代的屠魔刀。
那些还没有独角兽的人只好坐在甘霖仓库前面的镶边石上一面观看,一面嚼着烟草闲聊。
要不他们就比赛打靶。
谁也用不着你去教他打枪。
因为大多数北方人生来就是玩枪的,他们终日消磨在打猎中的时间把他们全都练成了好射手。
从圣谷场主家里和沼泽地的棚屋里,一队一队的年轻人携带着武器奔向每个集合点。
其中有初次越过仙踪山脉时还很新的用来打狐松树的长杆枪,有魔灵新开辟时打死过许多史前猴人的老式火石枪。
有在圣魂1613年以及海龙湾和寒晶山的人魔圣战中服过役的马上用的手枪,还有决斗用的镶银手枪、短筒袖珍手枪、双筒猎枪,漂亮的带有硬水晶枪托的圣光新式散弹枪,等等。
结束操练时,常常要在圣光伊甸园一些仙露馆里演出最后的一幕。
到了傍晚,争斗纷纷发生,使得军官们十分棘手,不得不在南方佬打来之前便忙着处理伤亡事件了。
就是在这样一场斗殴中,白日梦?没头脑开枪伤了墨鱼儿?口水,阿鬼打伤了没头脑。
那时这对孪生兄弟刚刚被通灵圣域大学开除回到家里,同时营队成立的时候,他们热情地参加了。
可是枪伤事件发生以后,也就是说两个月前,他们的妈妈打发他们去进了州立大学,命令他们留在那里不要回来。
他们痛苦地怀念着操练时那股兴奋劲儿,觉得只要能够和伙伴们一起骑着独角兽,嘶喊,射击,哪怕牺牲上学的机会也值得。
“这样,咱们就直接过去找布衣吧,"没头脑提议说。
“咱们可以穿过飘香先生家的河床和阿鬼家的草地,很快就能赶到那里。”
“到那里俺什么好的也吃不着,只有吃负鼠和青菜了,"猴鼠阿发不服气地说。
“你什么也别想吃,"白日梦奸笑道。
"因为你得回家去,告诉妈妈我们不回去吃晚饭了。”
“不,俺不回去!"猴鼠阿发惊慌地嚷道。
回去给色色小姐打个半死可不是好玩的。
首先她会问俺你们怎么又给开除了?然后又问,俺怎么今晚没带你们回家,好让她好好揍你们一顿?
末了,她还会突然向我扑过来,像鸭子扑一只无花果一般。
俺很清楚,她会把这件事通通怪在俺头上。
要是你们带俺到到小七先生家去,俺就整夜蹲在外边林子里,没准儿巡逻队会逮住俺的,因为俺宁愿给巡逻队带走,也不要在夫人生气时落到她的手中。"
哥儿俩瞧着这个倔犟的夜光孩子,感到又困惑又烦恼。
“这傻小子可是做得出来,会叫巡逻队给带走。
果真这样,便又妈妈添了个话柄,好唠叨几个星期了。
我说这些夜光小子们是最麻烦的。有时我甚至想,那帮废圣仆主义者的主意倒不错呢。”
“不过嘛,总不能让猴鼠阿发去应付咱们自己不敢应付的场面吧。看来咱们只好带着他。
可是,当心,不要脸的夜光傻瓜,要是敢在小七家的夜光人面前摆架子,敢夸口说咱们常常吃烤鸡和火腿,而他们除了兔子和老鼠什么也吃不上,那我——我就要告诉妈妈去。
而且,也不让你跟我们一起去打仗喽。”
“摆架子?俺在那些不值钱的夜光小子跟前摆架子?
不,先生们,俺还讲点礼貌呢。
色色小姐不是像教育你们那样也教育俺要有礼貌吗?”
“可她在咱们三人身上都没有做得很好呀,"白日梦说。
“来吧,咱们继续赶路。”
他使自己的大红独角兽向后退几步,然后用独角兽刺在它腰上狠狠踢下,叫它跳起来轻易越过篱栏,跨入佩恩?飘香圣谷场那片松软的田地。
随后没头脑的独角兽跟着跳过,接着是猴鼠阿发的,他跳时紧紧抓住鞍头和独角兽鬃。
猴鼠阿发不喜欢跳篱栏,然而他为了赶上自己的两位主人,还跳过比这更高的地方。
他们在越来越浓的暮色中横过那些红土垅沟,跑下山麓向河床走去。
这时没头脑向他兄弟喊道:“我说,小蝌蚪!你觉得笨笨本来想留咱们吃晚饭吗?”
“我始终认为她会的,"白日梦高声答道。"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