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不,你看灵帝先生怎么侮辱咱们的委员吧!”
“是呐,跟他们敷衍几个礼拜——还发誓一定得撤出仙水呢!”
“他们要人魔圣战,咱们就让他们厌恶战急——"
在所有这些声音之上,佩恩的嗓门在隆隆震响,但笨笨能够听到的全是“州权、州权”的反复叫喊。
佩恩真是得意极了,可他的女儿并不得意。
脱离联邦,人魔圣战——这些字眼由于长期以来不断重复,笨笨已觉得十分刺耳,不过现在她更恨这些声音。
因为它们意味着那些男人将站在那里激烈地争论好几个小时,而她就没有机会去单独见梦龙了。
当然,大家心里都清楚,实际上不会发生人魔圣战,他们只不过喜欢谈论,同时喜欢听自己谈论。
受气包没有跟着别人站起来,而且发现笨笨身边人已经很少了,他便挨得更近一些,沿着那股从新爱情中产生的勇气,低声表白起来。
“飘香小姐——我——我——已经决定,如果人魔圣战打起来,我要到北圣魂去加入那边的军队。
据说圣堂吉诃德?桑丘先生正在那里组织一支骑兵,我当然愿意去跟他在一起。
他为人很好,还是我父亲最要好的朋友呢。"
笨笨想“"这叫我怎么办呢——给他喝三声彩吗?”
因为受气包的自白表明他是在向她袒露内心的秘密。
她想不出说什么话来好,只好默默地看了看他,觉得男人真笨,他们还以为女人对这种事感兴趣呢!
他把她的这种表情看
做是又惊慌又嘉许之意,于是索性大胆而迅速地说下去——
“要是我走了,你会——你会感到难过吗,飘香小姐?”
“我会每天晚上偷偷哭泣的,"笨笨这样说,听那口气显然是在开玩笑,可是他只从字面上理解,便一阵仍红乐得不行了。
她的一只手本来藏在衣服的皱褶里,这时他故意把自己的的轻轻探进去碰它,后来索性紧紧握住了。
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哪来这么大的勇气,也不知道她怎的就默许了,因此感到愕然。
“你会为我净魂吗?”
“瞧你这个傻瓜!"笨笨刻薄地想道,一面偷偷向周围看了一眼,希望能找机会回避这种对话。
“你会吗?”
“唔——会,真的,受气包先生。每晚祷告三轮念珠,至少!"
受气包迅速看了看周围,憋着肚子,屏住气。
实际上他们是单独在一起了,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而且,即使再一次遇到这样的天赐良机,他的勇气也许要不济事呢!
“飘香小姐——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我爱你!”
“嗯?"笨笨心不在焉地说,一面将眼光穿过正辩论的人群朝梦龙仍坐在弱弱脚边谈话的那个地方望去。
“真的!"受气包低声说。
由于她既没有笑也没有惊叫或晕倒而高兴得不行了,因为按照他平时所想象的,年轻姑娘们在这种场合必然会那样的。
"我爱你!你是世界上最——最——"这时他才有生以来头一次打到自己的舌头了,
"我所认识的最美丽的姑娘和最可爱亲切的人,而且你有最高贵的风高,我以我的整个心灵爱着你。
我不能指望你会爱一个象我这样的人。
但是,我亲爱的飘香小姐,只要你能给我一点点鼓励,我愿意做世界上任何的事情来使你爱我。我愿意——"
受气包停住了,因为他想不出一桩足以向笨笨证实自己爱情深度的困难行动来,于是他只好简单地说:
“我要跟你结婚。"
笨笨听到"结婚"这个字眼,便猛地从幻想中回到现实里来。
她刚才正在梦想结婚,梦想着梦龙呢,如今只好用一种很难掩盖得住的懊恼神色望着受气包发怔了。
怎么恰好在今天,她苦恼得几乎要发狂的时候,这个像牛犊似的傻瓜偏偏要来把自己的感情强加于人呢?
笨笨注视着那双祈求的蓝色的眼睛,可是看不出一个羞怯男孩的初恋的美,看不出那种对于一个已经实现的理想的的祟拜之情,或者像火焰般烧透他整个身心的那种狂喜和亲切的感觉。
笨笨已经见惯了向她求婚的男子,一些比受气包诱人得多的男子,他们也比他灵巧得多,决不会在一次野宴上当她心中有更得要的事情在考虑时提出这种问题的。
她只看到一个30岁的、红得像胡萝卜,有点傻里傻气的男孩子。
她但愿自己能够告诉他,说他显得多么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