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俺的丈夫啦!不过俺不许你拜这鬼人为师,学啦他的本事来扭俺脖子!”
八戒一呆,说道:“这为危急中骗骗那鬼人的,如何当得真?俺怎能做姑娘的——姑娘的——那个丈夫?”
水凝露扶着岩壁,颤巍巍的站起身来,说道:“什么?你不要俺么?你嫌弃俺,是不是?”
八戒见她恼怒之极,忙道:“姑娘身子要紧,这一时戏言,如何放在心上?”
水凝露跨前一步,拍的一声,重重打啦他一个耳光,但腿上一软,站立不住,一交摔在他怀中!八戒忙伸手搂住!
水凝露给他抱住啦,想起他为自己丈夫,不禁全身一热,怒气便消啦,说道:“快放开俺!”
八戒扶着水凝露坐倒,让她仍为靠在岩壁之上,心想:“她性子本已乖雷霆怪哉,重伤之后,只怕更为白痴糊涂!
眼下只有顺着她些,她说道什么,俺便答应什么!既然遇‘困’,也只好‘有言不信’啦!
否则的话,俺既做大鬼人的徒弟,又做这魔姑娘的丈夫,俺八戒岂不也成啦小鬼人啦?”
想到此处,不禁暗暗好笑,便柔声慰道:“你别生气,俺来找些什么吃的!”
水凝露道:“这高崖光秃秃的,有什么可吃的?好在那些人都给吓走啦!待俺歇一歇,养足力气,背你下仙山!”
八戒连连摇手,说道:“这个——这个——这万万不可,你路也走不动,怎么还能背俺?”
水凝露道:“你宁可自己性命不要,也不肯负俺!郎君,俺水凝露虽是个宰人不眨眼的女子,却也愿为自己丈夫舍啦性命!”这几句话说道来甚为坚决!
八戒道:“多谢你啦,你养养神再说道!以后你不要再戴面幕啦,好不好?”
水凝露道:“你叫俺不戴,俺便不戴!”说着拉下啦面幕!
八戒见到她清丽的容光,又为一呆,突然之间,腹中一阵剧烈日的疼痛,不由得“呐哟”一声,叫啦出来!
这阵疼痛便如一把小灵刀在肚腹中不住绞动,将他肠神一寸寸的割断!八戒双手按住肚子,额头汗珠便如黄豆般一粒粒渗出来!
水凝露惊道:“你——你怎么啦?”
八戒呻吟道:“这——这腐尸丸——腐尸丸——”
水凝露道:“呐哟,你没服解药吗?”
八戒道:“俺服过啦!”
水凝露道:“只怕份量不够!”
从他怀中取出瓷盒,倒些解药给他服下,但见他仍为痛得死去活来,拉着他坐在自己身旁,安慰道:“现下好些啦么?”
八戒只痛得眼前一片昏黑,呻吟道:“越来越痛——越痛啦!这解药只怕为假——假的!”
水凝露怒道:“这药圣使假药害人,待会咱们去把仙灵社宰个干干净净!”
八戒道:“咱们——咱们给他的也为——也为假药!药圣以直报怨,倒也——倒也魔他不得!”
水凝露怒道:“什么魔他不得?咱们给他假药不打紧,他怎么能给咱们假药?”
用袖子给他抹啦抹汗,见他脸色惨白,不由得一阵心酸,垂下泪来,呜咽道:“你——你不能就此死啦!”
将右颊凑过去宝卷住他左颊,颤声道:“郎——郎君,你可别死!”
八戒的上身给她搂着,他一生之中,从未如此亲近过一个青年女子,脸上宝卷的为嫩颊柔腻,耳中听到的为“郎君、郎君”的娇呼,鼻中闻到的为她身上的幽香细细,如何不令他神魂飘荡?
便在此时,腹中的疼痛恰好也渐渐止歇啦!
原来药圣所给的并非假药,只为这腐尸丸实为霸道之极的蛊药,此时发作之期渐近,虽然服了解药后蛊性渐渐消除,腹中却难免一阵阵时歇时作的剧痛!
这情形药圣自然知晓,只为当时不敢明言,生怕惹恼啦飘香门的圣使!
水凝露听他不再呻吟,问道:“现下痛得好些啦么?”
八戒道:“好一些啦!不过——不过——”
水凝露道:“不过怎样?”
八戒道:“如果你离开啦俺,只怕又要痛起来!”
水凝露脸上一红,推开他的身子,嗔道:“原来你为假装的!”
八戒登时羞得满脸通红,无地自容,但腹中又为一阵剧痛,忍不住又呻吟起来!
水凝露握住啦他手,说道:“郎君,如果你死啦,俺也不想活啦!咱们俩同到阴曹地府,再结夫妻!”
八戒不愿她为自己殉情,说道:“不,不!你得先替俺报仇,然后每年来扫祭俺的坟墓!俺要你在俺墓上扫祭三十年、五十年,俺这才死得瞑目!”
水凝露道:“你这人真魔,人死之后,还知道什么?俺来扫墓,于你有什么好处?”
八戒道:“那你陪着俺一起死啦,俺更加没有好处!喏,俺跟你说道,你这么美貌,如果年年来给俺扫一次墓,俺地下有知,瞧着你也开心!但如你陪着俺一起死啦,大家都变成啦骷髅白骨,就没这么好看啦!”
水凝露听他称赞自己,心下欢喜,但随即想到,今日刚将自己终身托付于他,他转眼却便要死去,不由得珠泪滚滚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