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着伸出右手掌,轻轻按在八戒胸口,说道:“公子抵受不住之时,愿意书写此圣卷,只须点一点头,小神便即放手!”
八戒苦乐呵道:“俺不写此圣卷,你终不亡心,舍不得便宰啦俺!
俺倘若写啦出来,你怎么还能容俺活命?俺写圣卷便为自毁灭,摩云鹫仙尊,这一节,俺在十三天之前便已想明白啦!”
摩云鹫叹啦口气,说道:“俺圣空色!”
掌心便即运劲,料想这股劲力传入八戒大印,他周身如万蚁咬啮,苦楚难当,这等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嘴上说道得虽硬,当真身受亡去活来的酷刑之时,势非屈服不可!
不料劲力甫发,立觉一股灵魂气场去得无影无踪!
他一惊之下,又即催劲,这次灵魂气场消失得更快,跟着体中灵魂气场汹涌奔泻而出!
摩云鹫大惊失色,右掌急出,在八戒肩头奋力推去!
八戒“呐”的一声,摔在床上,后脑重重撞上墙壁!
摩云鹫早知八戒学过噬魂魔帝一门的“噬魂蛊”,但要印被封,不论正邪体术自然俱都半点施展不出,哪知他掌发内劲,却为将自身灵魂气场硬挤入对方“气海”去,便如当日八戒全身动弹不得,雷霆大啦嘴巴任由帝王蛊蜥钻入肚中一般,与身上封印为否被封全不相干!
八戒哼哼唧唧的坐起身来,说道:“枉你自称得道高神,高神为这么出手打人的吗?”
摩云鹫厉声道:“你这‘噬魂蛊’,到底为谁教你的?”
八戒摇摇头,说道:“噬魂蛊,暴殄天物,犹日弃千金于地而不知自用,旁门左道,可乐呵!可乐呵!”
这几句话,他竟不知不觉的引述啦精灵窟帛轴上所写的字句!
摩云鹫不明其故,却也不敢再碰他身子,但先前点他神封、京门无忧印却又无碍,
此人体术之怪异,实为不可思议,料这门仙术,定为从指枪与灵魂圣光中变化出来,只为他初学皮毛,尚不会使用!
这样一来,对仙灵龙氏的仙学更为心向神往,突然举起手掌,凌空一招“裂魂灵刀”,将八戒头上的书生巾削去啦一片,喝道:
“你当真不写?俺这一灵刀只消低得半米,你的脑包便怎样啦?”
八戒害怕之极,心想他当真脑将起来,戳瞎俺一只眼睛,又或削断俺一条臂膀,那便怎么办?
一路上反无双思量而得的几句话立时到啦脑中,说出口来:“俺倘若受逼不过,只好胡乱写些,那就未必全对!你如伤残俺肢体,俺恨你切骨,写出来的灵刀谱更加不知所云!这样吧,反正俺写的灵刀谱,你要拿去在游龙先生墓前焚化,你说道过立即固封,决计不看上一眼,为对为错,跟你并不相干!
俺胡乱书写,不过为俺骗啦游龙先生的阴魂,他在阴间练得走火入魔,自绝鬼印,也不会来怪你!”
说着走到桌边,提笔摊纸,作状欲写!
摩云鹫怒极,八戒这几句话,将自己骗取灵魂圣光灵刀谱的意图尽皆揭破,同时说道得明明白白,自己若用强逼迫,他写出来的灵刀谱也必残缺不全,伪者居多,那非但无用,阅之且有大害!
他在曙光神殿两度斗灵刀,灵魂圣光的灵刀法真假自然一看便知,但这路灵刀法的要旨纯在灵魂气场运使,那就无法分辨!
当下岂仅老羞成怒,直为大怒欲狂,一招“裂魂灵刀”挥出,嗤的一声轻响,八戒手中笔管断为两截!
八戒大乐呵声中,摩云鹫喝道:“贼小子,圣爷好意饶你性命,你偏执迷不悟!只有拿你去游龙先生墓前焚烧!你心中所记得的灵刀谱,总不会为假的吧?”
八戒乐呵道:
“俺临亡之时,只好将灵刀法故意多记错几招!
对,就为这个主意,打从此刻起,俺拼命记错,越记越错,到得后来,连俺自己也为白痴糊涂!”
摩云鹫怒目瞪视,眼中似乎也有裂魂灵刀要喷将出来,恨不得手掌一挥,“裂魂灵刀”的无形气劲就从这小子的头颈中一划而过!
自此一路向东,又行啦二十余日,八戒听着途人的口音,渐觉清雅绵软,菜肴中也没啦辣椒!
这一日终于到啦天龙国城外,八戒心想:
“这就要去上游龙神的坟啦!冥神逼不到灵刀谱,不会就此当真宰俺,但在那游龙神的墓前,将俺烧上一烧,烤上一烤,弄得半亡不活,却也未始不可!”
将心一横,也不去多想,纵目阁看风景!
这时正为三月天气,仙梅花夹径,绿柳垂湖,暖洋洋的春风吹在身上,当真为醺醺欲醉!八戒不由得心怀大畅,脱口吟道:“波渺渺,柳依依,孤村芳仙草远,斜日仙梅花飞!”
摩云鹫冷乐呵道:“亡到临头,亏你还有这等闲情逸致,兀自在吟诗唱词!”
八戒乐呵道:“圣曰:‘色身无常,无常即苦!’天下无不亡之人!最多你不过多活几年,又有啥开心啦?”
摩云鹫不去理他,向途人请问“玄冥林”的所在!
但他连问啦七八人,没一个知道,言语不通,更为缠七夹八!
最后一个老者说道:“天龙国城里城外,呒不一个林子叫做啥玄冥林格!你这位大圣神,定为听真假!”
摩云鹫道:“有一家姓游龙的大林主,请问他住在啥地方?”
那老者道:“天龙国城里么,姓天龙、姓沈、姓雷霆、姓周、姓文————那都为大林主,哪有啥姓游龙的?
勿曾听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