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初起 第四十五章配角

 “金身九转。”凌波微步般在原地转了两圈，金甲武士的身后突然多了两只黄金的臂膀。

    “方兄小心。”楚白急忙出声示警，可惜金甲武士的动作比声音快了数倍，方白羽还没听见楚白的警告，金色手臂化成的金光已经已经按在了他的胸前。

    “呃。”少年双膝一软和滩烂泥一样倒了下来，道道鲜血争先恐后的从他的七窍喷出，骨骼尽碎，感觉着比刚刚更严重的伤势少年绝望的笑了，这下真的完了。

    口不能言，耳朵好像也不好使了，楚白还在喊着什么，不过方白羽什么也听不到了。

    少年已经站在了死亡的悬崖边上，只要有人轻轻一推他就会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实际上那只推他的手也已经伸了出去，金甲武士反手一掌向方白羽的额头击去，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英台。”内府重创，五脏的伤势影响感官，方白羽连菜刀的传音都听不见了，可是他偏偏可以听见这个声音，一回头远方一个红色的身影正如飞向这面而来。

    聂伪娘已经重新变成了女身，香岚的鬼吹灯被她拿在手里，还是穿着方白羽的那身青衣，不过手中油灯里的火已经把她点燃了，女子在烈火中奔跑，所以她的身影是红色的，这红和晚霞一样美好又如血一般深刻。

    可能是从来没有见过引火自焚的人，金甲武士的手慢了一拍，时间停止的一瞬间一段陌生的记忆从方白羽的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站住，放下那个妖孽。”刀剑和斥责从四面而来，一个小女孩抱着一个襁褓在刀剑中拼命躲闪着，女孩很弱小很无助，可是不管是言语的威胁还是刀剑的寒光都不能让她放手。

    “英台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只要我不死就不会让你死，哪怕我死了也不会让你死的，啊。”小女孩突然大喊一声，一把刀劈在了她的背部，伤口裂开喷出的并不是血而是奔腾的火焰。

    小女孩的身影和聂伪娘重叠在了一起，女子离他越来越近，少年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看清了聂伪娘的脸，这张脸曾经让他痛恨，更曾经让他厌恶，痛恨是因为聂伪娘伤害过郭燕还想杀自己，厌恶则是因为她忽男忽女，虽然聂伪娘和原主有婚约，还救过原主的性命，可是方白羽从未真想和她亲近，只是把原本的痛恨和厌恶放下了而已。

    少年没想过她会那样的不容易，那一夜的深谈女子对自己的事情说的很少，看着母亲被父亲杀死心里是怎样的情境阿？发现自己变成男身又该是如何的绝望？司空无量黄花老祖，聂伪娘这些年就没有遇见过好人，她是如何活到今天的？少年瞬

    间想到了很多问题，这些以前刻意忽略现在却让他刻骨铭心的问题，答案似乎显而易见，不过方白羽不敢去想，因为这答案太真实。

    “山伯你走，不要管我。”漫长的思考实际上只用了不到一秒，少年大声的对女子喊了起来，这一刻他竟然奇迹的发出了声音。

    “英台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哪怕我死了也不会让你死的。”和当年依稀仿佛的誓言在耳边回响，聂伪娘的速度骤然加快，竟然赶在金甲武士手掌落下之前挡在了方白羽的身前。

    “啪。”原本应该落在少年额头的手掌落到了女子的胸上，一腔热血从聂伪娘的口中喷出，她的身体本来就在燃烧着，现在一遇到这些鲜血就好像烈火烹油，那火焰突然膨胀起来一口把金甲武士吞噬。

    女子临去时推了方白羽一把，危险的火焰到了少年身边却只剩下温暖，他被一股暖流送到了楚白的身边。

    楚白此时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见状挣扎着起来想拉着少年离开，可是方白羽一下子从他怀里挣开，少年眼眶通红的看着那团从湖面上升起的烟火，那火焰吞噬了聂伪娘和金甲武士向上方飞去，美丽的图案就像一只红色的蝴蝶。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第二集也完美收官了。”弄戏冰冷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第二集，收官，原来是这样，通电的感觉瞬间治愈了方白羽的伤势，这是系统的恩赐，知道自己不会死了，可是少年的心里却越来越冷，弄戏的话配上眼前的场景揭示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第一集那些台词我说了很多遍，我以为在和阮横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现在看来你真正找来和我配戏的是郭燕，一直到她死了第一集才恩机，现在又是山伯，每一集结束都要牺牲一个生命，你和我说演的是喜剧为什么结局却都是悲剧？方白羽痛苦的追问着系统。

    “因为她们都是配角，配角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推动剧情，主角的喜剧就是配角的悲剧。”弄戏疯癫的像个神经病，少有如此冷静和少年交流的时候，它的话甚至有一些道理，可惜方白羽不能接受，因为这些道理太真实也太冷酷。

    “我只是一个配角，光芒你不一定看得到。。。”系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放起了插曲，音乐中郭大海，郭燕，白福，石榴姐，还有化作火焰的聂伪娘，一个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离少年越来越远，原来这就是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