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令人眼睛几乎睁不开。
这不是普通的雨,雨滴落在身上,仿佛是一柄冰刀刺入骨头,那一种难以言喻地疼痛,令得不少修行者连剑都险些握不住。
此时此刻, 斗笠男子的面容之上早已经变得漆黑无比,乍一眼看去就如同僵尸一般吓人。因为多年遭受煞气入体,早就已经将他变得不人不鬼的模样。
斗笠男子高举利剑,往前劈下,剑芒掀起地面上的积水,一道狂暴的血龙卷在人群之中翻腾,嘶吼声,挣扎声响彻不停。
他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不紧不慢地行走在修行者的剑海之中,每前进一步,就会有一柄利刃从手中脱落。
“罗刹疯子,你给我去死!”
一名六阶修行者踏破虚空,一剑风华的气势朝着斗笠男子的脑袋刺去。
咔咔……
他手中的剑触碰到斗笠的那一霎,一股更为恐怖的寒气沿着剑刃蔓延而上,宛若毒蛇一般,十分凶狠地爬上了他的手臂,最终在手臂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这是煞气,冰寒刺骨的煞气。当年因为煞气无法控制,导致杀了很多无辜之人,如今这些人,便是要来向他讨当年债。
骤雨初歇,寒云散去,地面上留下了数十道尸体,以及那个男人潇洒而去的步伐。
这罗刹疯子的实力,竟然已经达到了七阶!
鲜红的血
水从他的斗笠上不断滴落,地上的落红一路随着他来到了扬州码头。
就在这时,无尽的夜空之上忽然拨开了一道浓云,露出一颗闪闪明星,在无尽的黑夜中十分的显眼,他一眼便瞧见了天上的那颗星。
星星仿佛在移动,距离他越来越近,似乎夹带着炽热的火光,像是一团大火球,从遥远的高空朝着他砸下。
他终于看清了,这根本就不是星星,也不是火球,而是一柄赤色飞剑,剑身不过三尺长,却拖着长长尾巴,被无数道剑气包裹着,划过扬州的夜。
斗笠男子不敢怠慢,紧握利剑,朝着空中劈出一道寒冰剑气。
剑气出体还不到三丈,便化成了一缕青烟,消散在夜色之下。
这飞剑依旧是垂直落下,在璀璨的光辉之下,分辨不出究竟是青色还是赤色,给人一种十分玄奥的感觉。
罗刹疯子高举起手中的寒冰剑,寒气从剑尖朝着四周扩散,竟然逐渐凝聚成一道屏障,结成了一道晶莹剔透的寒冰剑伞。
轰!
飞剑击打在冰棱伞缘,震碎出的冰渣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好似过年放鞭炮一般吵杂,没砸出一块冰凌,都会在空中升华成一丝黑气,紧接着被炽热的灵力给吞噬。
眼看着冰凌凝结成的剑伞就要破损殆尽,罗刹疯子连忙后退一步,用尽手腕的力气带动剑身往前击出,一道晶莹的流光四溢,两柄剑在夜色下炸开绚烂的火光。
远处江面上也是泛起一道又一道波澜,让周围的渔船跟着漂浮不定,仿佛身处在波涛巨浪之中。
斗笠男子身形接连后退了好几步,这才勉强能够站稳,他的面色入土,从头到脚全都沾染了鲜血,也不知道这血是从哪里流淌出来的。
此刻天边又变得一如既往的黑,方才那柄短小的飞剑也不翼而飞。
他伸出颤抖的手掌,捏住斗笠边缘,那一道飞剑,是那些世外高人对他发出的警告。
也许是警告他杀人无数,又或许是警告他不要目中无人。但不难猜测,这一柄飞剑,十有八九是来自于那个人,沧澜剑宗的前辈,伊弦。
除了他,扬州城内也找不出第二个高手,能够仅凭借一柄飞剑,就破开了他修炼数十年的煞气。
“哼!”
他深深吸了口气,冷冷哼了一声,拖着沉重的步伐踏上了停靠在岸边的小舟。没有船桨,更没有船夫,这一叶小舟就像是自己长了腿一般,摇摇晃晃地驶离扬州码头,沿着江流不断往下行驶,最终消失在了夜中。
七阶或许很强,却并不是最强。
巅峰强者,也并非是站在最高的山巅上眺望。
人外有人,山外更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