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隐宗有关?”周家大小姐脸色猛然大变,不知为何,一股莫名的恐惧忽然涌上心头,像是梦靥一般死死缠绕着她。
赵辛集摇了摇头,声音低如蚊子嗡鸣:“八阶之上,轮回境。”
落月扶正头上的斗笠,站在苍山羊肠小道上,回头瞥了一眼那稀稀疏疏地灯影。她最终将目光停留在更破旧的一座草屋房顶,那儿仿佛坐着一个人,背负七剑。
这一刻,她似乎回想起了很多事情,除了草屋上坐着的那个男人外,还有一个孩子,只是那孩子如今不知在江湖中的哪个地方,经历着属于他的命运。
她神情很复杂,像是在告别,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离开中原。
落月,这是一个西凉的名字。
西凉人自古信奉日月,所取的名字大多与日月关联。她本就是西凉人,少小离家,已过数十载。
苍山高耸入云,哪怕是晴朗的夜,也难以看清山外头究竟有什么东西。
落月的身影,终究
还是消失在这云雾之中,如同天上那暗淡的月影,完全遁入云幕。
“这些都是你算出来的?”周家大小姐问。
“人算不如天算,而天算出来的东西,都是死的,只有活人才能算出活路。”赵辛集微微一笑,这一笑令人琢磨不透。
萍山脚下,随着河水里清澈明亮的圆月收入云雾中,一股躁动不安的杀意如醋坛子打翻一般,迅速弥漫开来。寒意刺鼻,令人难忘。
“墨星晓,你明明可以安心的活下去,何必来这儿替他人陪葬?”刀疤上前迈出一步,一抹冷笑之下,露出一道银两的牙齿,“还是说,你想要一死来解脱?”
“有的人可以解脱,有些事情却没法逃避。”墨星晓踏上萍山河岸,在湿润的泥土上踩出干净的脚印,如出淤泥而不染,“方才虎啸龙腾一般的声音,就是这家伙弄出来的?”
“什么叫这家伙?”林公公露出一丝鄙夷之色,“这可是王朝的开国重器。”
“你就是林公公?”墨星晓抬起头,望着河对岸那身着红色衣袍的人。
“怎么?”林公公不削地问。
“有句话叫,皇上不急太监急,活该你当一辈子的死太监。”墨星晓淡淡说道。
“你……”林公公勃然大怒,双眼刹那间瞪得通红,仿佛要生吃掉对面那白洁女子。
“甘将军!给咱家放箭,射死她!”林公公指着墨星晓的脑袋大喝道。
甘将军不由得一惊,这么近的距离,要射出这么威力巨大的弩炮,无异于同归于尽。哪怕对方是七阶修行者,也不该这般坦率。
“咱家叫你放箭,你脑子聋了吗?”林公公破口大骂道,在宫里屈尊卑微了数十年,他似乎已经有些忘记该如何骂人了。
“甘将军,咱家数三下,你再不放箭……”
“放箭!”
随着甘将军一声令下,震天轰响,庞大的弩箭在众人视线之下,朝着萍水对面那两道卑微的身影迸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