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咬了一下唇瓣,小声说:“什么叫给你一个名……”名分。
不对,等等,什么叫陪我睡?
我倏地睁大眼睛,从床上跳了下来,“我才没有要你陪,陪……”
左霄启眉眼弯弯,“陪什么?”
我的脸涨的通红,这家伙故意的。
我故意板着一张脸,佯装镇定,“陪睡!我不需要你陪……”
左霄启笑的肆意,他猛的起身一把拽过我,我又倒在了床上,他的脑袋在我的肚子上用力蹭着,“要不要我陪睡?”
他抓着我的两只手,我不得动弹,肚子又痒痒的,我只好求饶,“要,要。”
左霄启这才放过我,我猛地推开他,再次跳下床,这张床实在是太危险了。
左霄启不慌不忙的半靠着床头,翘起二郎腿,眼角眉梢的笑意一览无余。我想了想,问道:“你这张床到底睡过多少女人?”
他嘴角勾起玩味,“你猜。”
我猜的出来吗?
“说你是猪你还不承认。”左霄启嘴角的笑意愈浓。
我瞪了他一眼,板着一张脸不去理他。
左霄启嘴角的笑意不减,他朝我伸出手,“你过来,我告诉你。”
我嘟着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见我许久不动,左霄启倏地下床,将我打横抱起放在了床边,“这里就你一个人睡过。”
我白了他一眼,表示不相信。
左霄启嘴角的弧度漾开,轻笑出声,“你要是吃飞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谁吃醋了。”我犟嘴道。
左霄启哈哈地笑出声,眉宇间尽是得逞后的狡黠。
我故意板起一张脸,斥责着:“你笑什么笑。”
左霄启弹了一下我的脑门,“我喜欢你吃醋的样子,可爱。”
这个男人,好不要脸,我哪里吃醋了。
我索性拉过被子蒙住头,准备不管不顾的睡去,突然我被连人带被子抱住,傻子都知道是左霄启,我也不敢动弹,就这样僵着身体,连呼吸都收敛的小心翼翼的。
左霄启将我头顶的被子拉至脖子处,轻吻了一下我的后颈,“我就是抱着你睡。”
我决定不再做无谓的反抗,万一反抗不成,适得其反,吃亏的还是我呀。
翌日。
一早醒来,看着空了一半的大床,我相当感激左霄启没有拉着我和他一起跑步。
最近左霄启有些反常。
甜蜜来的太突然,有种不真实感。
正恍恍惚惚的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房间门被推开了,左霄启一身运动装阔步而来,他看见我笑了笑:“小懒猪,起床了。”
一股暖流划过心底,我眼神柔柔的望着他。
他走到床边,带着温度的大掌抚上我的脸,“快点。”
“你上班又不用打卡,急什么?”我撅着嘴说。
左霄启抬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尖,“得挣钱娶老婆呀。”
我的脸倏的就红了。
娶老婆?他说的是我吗?
他从来没有正式的说过要我做他女朋友的话,就算是我矫情吧,我需要一个从协议女友变成真实女友的仪式。
就像他说的,不能这样不清不白的。
“你有女朋友了吗?”我壮着胆子问。
左霄启双眸一闪而过刹那的怔忡,旋即淡笑:“你不就是吗?”
我微低着头,小声嘟囔着:“我可没有承认过,你也没有问过我……”
我说的也是事实啊,他何时问过我愿不愿意做他的女朋友。
左霄启哈哈大笑,“我知道你会同意的。”
这个家伙也太不要脸了吧。
“你这么大岁数了,骗我一个小姑娘,你好意思吗?”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左霄启声音淡淡的不悦,“你就直接说我老了呗。”
其实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既然他这么油盐不进,我得加点猛料……
工作时间,我跑到厕所,电话打给戴云飞,我的智囊军师是时候发挥更大的价值了。
“让我想想。”最后戴云飞给我扔下这么一句话。
这日晚上下班的时候,照例是左霄启来接我,我刚刚走出公司大门口,就看到一个快递小哥,手捧红色玫瑰,见人就问:“请问阮瑷是哪位?”
快递小哥的身边,已经围了几个爱好八卦的女同事,王敏朝我招手,“阮瑷,找你的。”
我硬着头皮走过去,这又是唱的哪出戏,我的名声啊……
林希站在快递小哥身边,“阮瑷,你可是我们公司最幸福的女孩,天天都有人送花。”
呃,这是在夸我,还是在贬我。
没有多余的时间细想,快递小哥已经将玫瑰花捧在我面前,叫我签收。
“谁送的?”我问。
“ta说你知道的。”快递小哥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我抽抽嘴角,问了个最没有脑子的问题,“男的女的?”
“男的。”女同事开始起哄,“肯定是男的。”
“男的。”快递小哥回答。
我抬头,不远处,左霄启正冷眼看着这一切。
我想说不要,话到嘴边改口成了“好的。”
可想而知左霄启的脸,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快递小哥走了,王敏和林希拉着我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满是羡慕,等我再次抬头,卡宴已经在掉头离开。
好吧,左霄启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我瞟了一眼他离开的方向,将花塞到了王敏的怀里,“送给你了。”
王敏欢天喜地的接过花,还不忘记说一声谢谢。
我们闷闷不乐的朝着公交站走去,心里想着,这花到底是谁送的,程澈?楚墨廷?如果是他们中的一个,为什么不亲自出现呢。
再仔细一想,也不可能是他们,程澈送过我两次花,每次都是粉色郁金香。楚墨廷嘛,我们恋爱一年,他送我菜花还差不多,送玫瑰花,还真的没有过。以前他条件不好,我们之间也没有过那么奢侈的花前月下。
难不成楚墨廷现在发达了,也学起了浪费的浪漫?
正无聊的等着公交车,我的手机响了,是楚墨廷。
我的心一颤,还真的是他?
楚墨廷约我吃晚饭,我拒绝了,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的他。
“那个……”我犹豫着,想问花是不是他送的,又担心如果不是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你有没有送什么东西给我?”
楚墨廷明显愣了一下,“没有。”他顿了一下,又说:“你想要什么,我送给你,只要你要,只有我有,我都给你。”
“没有,没有。”我赶紧说:“就是下午收了一个快递,不知道是谁送的,可能是谁的恶作剧吧,居然送我一个光头强,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挂断电话后,我想着不能玩大了,还是乖乖回左霄启的别墅吧,于是,我打车回去。
到了左霄启家的时候,他不在家,我还好心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说出口的话是那么的理直气壮,“我在家,你去哪里了,害我一个人打车回来,花了好几十,你得给我报销。”
我就是这样矛盾的存在,想告诉他我乖乖在家等他,又不想叫他知道我那点小心思。
“我在学校。”左霄启说。
“那算了,我先吃饭了。”
“你来接我。”左霄启命令着。
他分明自己开车走的,还要叫我接他,得了,我就哄哄他吧,接他一回,谁叫人家手里握着我一百来万债款的证据呢。
我开着红色奥迪去了丰大校园。
九月份的丰大,开学不久的日子,看着林荫路上一个个朝气蓬勃的笑脸,我无限感慨啊,曾几何时我的脸上也满是憧憬和希望,梦想和现实的差距,在一次次找工作的奔波中被拉的越来越大,直到梦想甚至只剩下一个“梦”字。
到了办公楼前,我停好车,找到左霄启的办公室,里面除了他,还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见我进来,男人站起身,笑着,“原来是佳人在侧。”他说着和左霄启道再见,走了出去。
左霄启淡淡的扫我一眼,低下头盯着面前的笔电。
看他也没有理我的意思,我只得放低姿态,但是又不想让他看出来,我想了想开口:“打车费报了。”
我说着还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发票,放在他面前的键盘上。
左霄启不动声色将发票放在了旁边的档案袋上,继续敲打着键盘。
气氛有些尴尬。
半晌,他头也不抬地说:“想讨好我,就要用点心。”
nnd,他怎么知道我在讨好他。
我撇开视线,眼睛落在墙上的荣誉证书,我这才想起,眼前这个家伙27岁博士毕业评了正教授,和他斗智斗勇,我只有惨死的份。
可是,承认失败对我而言比登天还难。
我一咬牙,一跺脚,食指勾起办公桌上的奥迪车钥匙,我就踩着5公分的小高跟鞋朝着门外走去。
姑奶奶我还就不伺候了。
“小瑷。”左霄启淡淡地喊我一声。
我装作没有听见,直接开门走了出去。
我能走的很快吗,当然不能,我得留点时间让人家追上来呀。
于是乎,在我刚走到楼梯拐角处的时候,我的胳膊被猛的一把拽住,紧接着传来左霄启沉凉的嗓音,“我还没闹脾气呢,你……”
我倏地回头怒瞪他,“我怎么了?”
左霄启板着的脸柔和了些许,他拉着我的手往回走着,“别让别人看笑话。”
我看着空荡荡的走廊,一个个紧闭的办公室门,嘴角勾起嘲讽,“现在都几点了,除了左大教授谁还在办公?”
左霄启拉着我回到他的办公室,锁好门,走到楼下的时候,左霄启接过我手里的车钥匙,“我来开。”
上了车,左霄启一手旋转着方向盘,一手拉过我的手,“想吃什么?”
“吃肉。”
左霄启哈哈大笑:“问你这个问题就没有过第二个答案。”
“我是肉食动物。”我说。
……
在公司门口被快递小哥拦着送玫瑰花的戏码,有一次就足够了,如果天天来这么一出,我还真受不了,可是王敏和林希高兴了,我都在接到花的时候转手送给她们了。
左霄启就这样天天在公司门口看着我收“无名氏”的玫瑰花。
星期四,左霄启终于憋不住问起我关于玫瑰花的问题。
“到底是谁这么执着?”
“我要是知道是谁,我就直接打电话叫他不要送了。”我说的是心里话。
左霄启疑惑的眸子看向我:“送快递的明明说你知道的。”
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我百口莫辩。
这时,我的手机进来一条短信,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小瑷,玫瑰花还喜欢吗,你喜欢的话,我一年365天,天天给你送,风雨无阻。
我看着手机直皱眉,这到底是谁呀。
左霄启一把拿过我的手机,看了一眼短信,质问道:“你还说不知道是谁吗?”
“我……”
我的手机短信铃声又响了,左霄启直接划开屏幕,看了一眼后扔到我的腿上,我打开一看,还是那个号码:小瑷,我知道你和他是假的,我相信你对我的感情,你放心我会帮你筹钱还给他的。
看着这条信息,我的手直打哆嗦,这到底是谁啊,还把我和左霄启之间的事情了解的一清二楚,天天送玫瑰花就算了,还发这样让人无尽遐思的短信,这不是在坑姐吗?
我侧头,看着左霄启阴沉的脸,我不知道我是该哭还是该笑。
笑的是他应该是在乎我的吧,才会这么生气。哭的是,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啊。
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赶紧空降个天使来拯救我吧。
我想解释,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铁证如山,我说什么都是苍白的。
算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这样安慰自己。
“你欠我一百万是真的。”许久,左霄启面容紧绷,声音沉肃道,“而且我们有还款协议,只能按照协议来,不包括现金还款。”
我咬唇不语,心里不爽极了,协议,又是协议。
“要不要我找个律师让你咨询一下,我们的协议是不是真实有效。”左霄启又说:“律师费我可以帮你出了。”
“不用。”我嘟着嘴,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左霄启冷睇我一眼,“你能明白最好。”
协议,律师,一个个冰冷的字眼似一个个冰雹砸在我的心上,尼玛,这个男人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甜蜜的时候腻死人,翻脸的时候不认人。
我很想说,我对天发誓,我真的不知道玫瑰花是谁送的,短信是谁发的。
可是听着左霄启一句句戳人心肺,毫不留情的话,我又生生咽了回去。反正我说了他也不会相信的,我又何必浪费口舌,到头来自取其辱。
一路无言。
左霄启带我来了一个酒店,推开包间门的一刻,他自然的搂上我的腰,虽然脸上没有笑意,却也少了刚才的冷冰冰,不苟言笑的样子搭配着他的西装领带,倒是十足的精英风范。
左总的变脸也是一门绝活啊。
左霄启是带我来参加他们公司的“庆功宴”,是一个副总拿下了一个大单。
举目望去,只有左霄启一个人带了女朋友。
然后,我发现一个女孩总是偷偷的看左霄启,脸色还不好,当然,我不会说什么,也不会做什么。
我坐在左霄启身边,听着别人一本正经的调侃,实在是如坐针毡。
左总的玩笑,他的下属开起来也是点到即止,左霄启只淡淡地笑着,时而用宠溺的眼神看我两眼,这做戏的功夫如果说他不是中戏毕业的,我都怀疑他一出生就是个天才。
酒至半酣,左霄启搂着我的肩膀笑着:“我老婆喊我回家睡觉。”
我就这样再一次充当起了左霄启的御用司机。
还没有到家,左霄启的酒意越来越浓,不时两手揉着太阳穴,还靠在椅背上说着醉生梦死我听不懂的废话。
回到家给他弄到了床上,我就去换睡衣洗澡了。
待我从浴室出来,左霄启正盖着被子睡觉,满屋子都是酒味。
我不做他想,也上床,拿过另外一个被子盖好。
前几日我们虽然也在一张床上睡觉,基本都是我睡着后他才上床的,而且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去跑步了,只有一次半夜醒来上厕所,才看到他静静的躺在我身边。
我背对着左霄启,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心里似有两只蚂蚁在慢慢的攀爬,痒痒的。
我转过身去,看着他五官分明的轮廓,我慢慢抬起手,手指轻轻触碰到他的脸颊,不管现在如何,不管将来如何,至少这一刻,他在我身边。
微黄的台灯光亮下,我出神的看着这张脸,突然我的手被猛的一把攥住,一阵笑声似鬼叫般打破夜的静谧,吓的我的心一抖,“你老公帅吗?”
左霄启突然睁开眼睛,紧接着他踢掉自己的被子,钻进了我的被子里,“是不是特别喜欢我?”
尼玛,这都哪跟哪啊。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的手脚不知该如何安放。
左霄启一个翻身半压住我,狭长的眸子里尽是笑意,“你想做什么?”
我身体僵硬,赶紧摇头。
“嗯?”左霄启沙哑磁性的嗓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魅力。
“真,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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