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姑哼道:怎么,难道你不知道
程钧道:我知道啊,还是在离率宫里,无罪亲自告诉我的呢。但您怎么知道我知道呢难道没有人告诉您么
那道姑哼了一声,道:你也不过胡乱猜测而已。他果真果真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cāo纵我的行动过了一会儿,她突然道,这样的人,幸亏他死了。
程钧轻声道:当然,我也只是凭空猜测。至于其中苏师兄究竟做了什么布局,除非他复生,大概是没有人能知道了吧。
那道姑突然冷笑道:你把他吹得神乎其神,捧得高风亮节,好似他就是天下第一完人。我看未必,他明明知道你不肯让他替死,还留下本命玉佩给你,存心提醒记得他的恩德可见这人也矫情得很。
程钧道:我需要知道他什么时候去。他也知道我需要。程钧在上清宫,还有一个傀儡。本身若死,傀儡一定冇会坏掉。如果苏牧野死的同时,那傀儡不能立即断线,这就是一个绝大的破绽。
所以他才需要本命玉佩,当本命玉佩裂开,程钧同时断掉了傀儡的行动,这一个局才能完满。天机阁的最后一局,理应完美。程钧不得不配合。
只是苏牧野不知道,程钧的傀儡在离率宫,通过水月镜花之术看到了山前的情形。见证了苏牧野的最后一刻。
直到临死前,苏牧野还不忘最后y了一把无罪。把上清宫早已心照不宣的一对矛盾,扔到了阳光下。
这也对程钧有好处,就算万一他没死的实情被发现了,时机也已经过了。
玄道和无罪的斗争一触即发,无罪哪还有心情顾及程钧就算他有心情,上清宫必然风声鹤唳,谁也不敢这个时候插手,无罪的命令自然就无疾而终,那些神君更不会在这个时候为他出手,剩下的真人,程钧足以应付。除非无罪要亲自出手,而他若是能亲自出手,就不会做出种种不合常理的布置来了。
看来说苏牧野利用人都利用到骨子里,也是对的,他利用自己的生命,也是利用到最后一刻。
你若要诛心,实在是用错了地方。他的私心,并不在此。程钧心中默默地回答这个问题,他确实利用了我。却是为了九雁山的同门。
让程钧消失,是最稳妥的办法,但不一定非要苏牧野亲自去死,他一定要如此,也是为了让程钧背上一笔债。
程钧这样年轻有为的修士,如同一盏明灯,为在黑暗中挣扎的九雁山同门带来了一点希望。苏牧野如此希望程钧有一天能够回来拯救他的同门。这个希望有很渺茫,但苏牧野还是宁愿赌一把。
把程钧送出去,这还不够,他下足了鲜血的本钱,让程钧无法对九雁山的前辈释怀,也为同门争取了一个遥远的机会。
燃冇烧自己不多的寿命,拯救的并不是程钧,而是为了剩余的同门。
程钧知道他的私心,也无可指责,只有深深的叹惋和肯定的承诺。如果有一天,他能够直面上清宫,九雁山的所有长辈,他都要亲自接出来。
那是什么时候呢一千年之后,或者几千年之后
不可能,程钧不会给泊夜那么多时间,不会给自己那么长时间。
回到北国,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先要利用天台,给上清宫一个沉重的打击。然后离开这里,去经营自己的势力,提升自己的修为。等到他再出现的时候,他一定不会再受任何人的cāo纵。
也不需要任何人的牺牲
那道姑神sè一沉,道:他在上清宫也不是一天两天,ri久见人心,难道我们都看走了眼么
程钧道:第一,你们怎么看他,焉知不是他想要你们这么看的倘若不是他平时留给你们的印象,这一次告密如何能一举成功二来
二来,你们都是上清宫的人,用上清宫的眼光去看九雁山的人,怎么能够理解
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即使是程钧,也仅仅能够理解而已,那是他一辈子也达不到的境界。
白云飘浮,看来如此缓慢,但转瞬之间,已经漂移千里,将上清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程钧的上清宫之旅,就这样告一段落。
走吧,先去找清麓。
道姑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世界,程钧这才记得,他还有一件事情没完成。
程钧定了定神,道:走吧,去老龙头。
那道姑一怔,道:他在那里么也对,那地方是七爷她停了一停,又道,可惜了,与清麓相认的信物留在离率宫了。没有信物,怕是没那么容易见到清麓
程钧道:本来也不需要信物。
那道姑愕然道:不需要
程钧道:信物什么的,不在于那东西本身,只在于上面留下的信息。我既知道关键,不用信物也可以。
那道姑喜道:原来你已经记住了其中的关键,找你真是没错了。跳转云头,往老龙头方向驶去。
程钧不答,他也不会主动说出来,那上面记载的,本来也不是什么相认的信息,而是另一个关键。
就是无罪给他复原的那阵法的关键。
程钧对无罪说得那番谜面和谜底的话,有仈jiu分是实话,唯一缺失了一句,却是最最紧要的一句。
令牌上的信息,才是解开谜底的钥匙。
程钧可不会将这个信息透露给无罪,没有底牌,他如何保存xg命况且如果拼凑出来真正的阵法,他说不定会从中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那时候无罪想要不灭口也不行。
现在知道阵法全貌的人,只有程钧一个人。他在断了傀儡的线是,顺便启动了自毁的装置,烧掉了傀儡,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烧掉傀儡怀中的那个信物。没了信物,无罪永远失去了解开谜底的机会。
当然,程钧现在还没推演出阵法真正的原型,但正好一路无事,他可以静心推演。
他倒要看看,把自己折腾如此的罪魁祸首,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