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主笑什么?”林玉龙一身黑色武士服,悠悠的晃进了风忆雪的屋子。随身的无相剑总是透着柔和的剑气,和他身上的傲然一点都不相衬。
风忆雪没有说话,冷然的将林玉龙无视掉。以前在雪原她就很少说话,大部分时间都当周围的人和事是空气而已。忆雪从房间的书架上取了一本医书,倚在床边安静的阅读。时不时风吹进屋子带来花香,她会微微抬头看向门外,看那繁花似锦。其余的时间她都清冷以对,不断用指尖摩挲过书页,沉溺其中。
似乎是被风忆雪的安静所感染,林玉龙也只是倚着门框站着。他的眼眸总是在树的枝叶间飘忽,时而微笑,时而慨叹。整整一天,他们就这么耗着,风忆雪不言,林玉龙不语。甚至连走动都很少的两个人几乎像两尊雕像,只是各自悲叹着各自的哀伤。只是午饭的时间各自安静的吃了些干粮,便再也没交流过。
阳光渐渐变的熹微,林玉龙方才转头看向忆雪,“谷主专心看书不累么?”
“公子专心看树,不也不累?”
林玉龙捡起一片落叶,放在鼻尖嗅了一下。“一枝一叶知天下。我看的是天下,谷主却看的只是你自己。”
似乎觉得林玉龙的话里有些意思,风忆雪放下手中的医术,看向眼前这个男子。阳光下的他淡然笃定,嗅着枝叶的脸庞似笑非笑的表情。若说进门时的他和那无相剑有着天壤之别的气质,此刻却仿佛一种胶着,不分彼此的融合。“人生在世,贪嗔痴迷途未返,到头来苦的呢,还不是自己?什么天下,什么苍生,世间轮转就如流水潺潺,周而复始,循环往复。今日止,明日又复轮回。倒不如修身养性,恬淡度日。天下,苍生,都不在我眼中。”
“好!说的好!”林玉龙长剑轻挥,无数的栀子花就像受了蛊惑一般顺着他的剑锋开始起舞。翩迭如女子的身线,让摇曳间的林玉龙多了流水般的柔和。无相剑映着阳光削断了花枝,又采花其间。末了,林玉龙端着无相剑走进屋中,剑身上下附着了无数白色纯然的栀子花。他的脸上有笑意,是一种对待万物生灵的怜悯之爱。忽然,他剑尖锋转,无数花朵化作碎片,顺着清风飘落,扫落庭院当中。“出得尘世,入得凡俗,方可为洒脱。谷主心性向来恬淡,本就不该淌这江湖的浑水。只是你我都背负了身不由己的因,自当入这凡俗,了却前缘,修得一个想要的果。”说完这句,林玉龙又是初时进门的那个他,无相剑还与鞘中,黯淡了光芒。
没想到自己一直以来的困惑会在林玉龙短短几句话间释然,风忆雪不由得无奈的笑了。是啊,只要在这凡俗之中尽力寻一个自己想要的果,也就不枉这其中的得失成败了。捡起一片脚边的花瓣,悠悠清香。花开花落,四季更替,就像这天下的正邪,江湖的纷争,根本就没有休止。杀的一个袁剑生,还有许多魔人,平定一个幻影教,还有更多的魔门。“林玉龙,原来你一直只是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追逐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我倒是小看你了。”
林玉龙的脸色忽然黯淡了,清晰的鼻音就像无声的叹息,最终只化作一句无奈。“可惜我到底还是不能保护好她。”
一直以为芷妍的演技过人,才能带着虚假的面具流露出那样纯粹的笑容。现在方才发现,一直以来,只是林玉龙将她保护的太好,违背了一个细作的成长过程。自己要保护的人呢?风忆雪忽然有种孩童般的冲动,一个翻身跳下床边,拿起书桌上的笔墨纸砚蹲坐在门槛上,开始画正字。
“你在干嘛?”林玉龙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个多重性格的女子,果然如吟晓所说,她多个记忆的合成体。
“看看我要保护的人有多少!”南宫喆,苏唯生,霍青天,罗悯璃,熊熹籽,欧梨清……最后风忆雪苦着脸坐到林玉龙身边,将厚厚一沓纸递给他。“这么多人啊,好累啊。”
林玉龙黑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本来只是想来为师父争取一下风忆雪的合作,却平白搞出那么多事情。现在的风忆雪简直比十一岁时候的袁芷妍还要难缠,哄也不是,骂也不是。“就不能少点?”
“不能!”风忆雪断然起身,看着天空中已经渐渐散去的阳光,淡淡微笑。“放心吧,我会找到逝水神剑的。不为了什么江湖,什么苍生,只是为了保护我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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