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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头枭也懒得满天飞了。它拢着翅膀降落在地,伸出长长的嘴巴,从一个酒坛里叨出一只醉得晕乎乎的小小火猴,往旁边一扔,自己伸嘴,有一口没一口地喝酒。
几只老虎,两头熊,都似醉非醉,懒洋洋趴在那儿。
雪白雪白特别漂亮的大雪狮,正在酒疯,满地乱打滚。
几只小松鼠,大猴子,四下跑动,四周的大树上,不知有多少小小的鸟儿在唱歌。
巨大的火堆熊熊燃烧,蛇女双手抓着一个已经烧烤得黑乎乎地野兽在火里继续烤。
她的双手全不畏火,在大火中,把那野兽翻腾出种种花样,务要各个部份均匀地烤到,火力直透肌肉深处。
她一边烤着兽肉,一边乐乐呵呵地时不时探头向寒潭望几下,眉眼间,有点小小的雀跃,小小的欢喜。
寒潭深处,惊滔急起,火云流卷,金龙入云。一人乘风乘水乘云乘龙,落在潭边。
如斯景象,真是说不出的壮丽,说不出地眩人眼目。
奈何在这里,这些大大小小,鸟儿兽儿,对这景象全都见多见惯了,还是纹丝不动,该躺的躺,该睡地睡,连睁大眼睛,抬抬头,向这边多望一眼,意思意思的动作都懒得做了。
就是最胆小的松鼠们,也照样四下欢快跑动,丝毫不受影响。
只有蛇女高高兴兴站起来,满脸带笑地游走过去,怀里抱着已经熟透了,香喷喷地烤肉,准备献宝。
在寒潭深处,长久入睡之后醒来的东方,立在潭边,往四下一看,气结怒喝:“你们又偷我的酒。”
可惜没有人……没有兽理他。大家该睡睡,该歇歇,懒洋洋翻着肚皮晒太阳,多么幸福的时光啊。
东方无奈得很。
过近则不逊,过亲则少敬畏之意,真是千古不变地真理啊。这几年下来,这帮子家伙,还真找不出哪一个怕他的。
蛇女浑不在意地把大块的烤肉递过来……
东方叹口气,一整只野牛啊,真当他的胃是无底洞了。
意思意思撕了一整条下来,尝了一口,不错不错,级大小孩的手艺果然见长。
想当初,他被蛇女找回森林,走了没多久,蛇女的肚子就咕咕乱叫,他还以为自己又要客串保姆喂小孩了,谁知蛇女刷刷刷,抓来好几头野兽,熟练地剥皮烧烤,烤完了献宝也似送给他,还真把他给弄愣了。
自从认识这级强大,也级单纯地大小孩之后,总是他辛苦忙碌着照料她,却没想到,有一天,他也能接受她的服务了。
后来他才知道,自他离开之后,蛇女整天混混厄厄,只知道到处找他,完全不顾自己肚子饿,实在饿得受不了,才会打点野兽来吃,而且每一餐都严格地照他地要求,烤熟来吃。每天无论多么难过,无论多么想搜寻更多一点的地方,但该做地梳头,洗澡等打理自身的事,却从来不耽误。
在蛇女那蒙昧而天真地心灵中,总觉得,只要能照着东方的要求,把事情做好,也许有一天,东方就会回来了。
找回东方后,她当然是高高兴兴向东方表现一下,眨着特大号眼睛,乐乐呵呵等着东方的期盼称赞了。
那么单纯的大眼睛,闪亮闪亮地望过来,连东方这么心硬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忽视了。而且,第一次吃蛇女烤的肉,确实有那么一点儿,为人父母师长的,看到孩子长进了,孝敬照料自己的温馨之意。
因此,他笑了笑,很大方地跳起来,在半空中摸摸蛇女的头,大声地称赞了她几句。
虽说蛇女并不能完全听懂他的话,却也喜得手舞足蹈。
从那以后,打猎,做饭的工作,就完全由蛇女一个人包了。蛇女又可以自己打理自己照顾自己,东方除了教教她说话之外,基本上也没什么事需要为她费神,偶尔跟她小打一架,东方松松筋骨,蛇女也算是玩了游戏。
这几年,几乎可以算是蛇女在养东方了。
一日三餐,什么奇珍异兽的肉都吃过了,在三头枭的号召下,各式飞鸟们又送来了遍布整个森林的各种各样的果子。
其实其中不乏有剧毒的,不过,对东方来说,只要味道好,其他的都可以忽略了。
他就是这么整天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一会下潭玩玩水,跟冰:在水里追逐打斗,一会上天跳几下,高空蹦极无是刺激又有趣的,一会儿在地狼雪狮等各式魔兽背上,由着他们到处胡冲乱撞,狐假虎威地四下炫耀显摆,顺便也探索一下,遗迹森林,各个不同地方的新奇世界。
要么就是哄哄大小孩,教教小孩说话,跟小孩打打架。
整天就是吃了睡,睡了玩,玩完再吃,肉来张嘴,果来伸手,日子悠闲得胜似神仙。
那些身外世界,红尘万千,早就抛在脑后,浑不以为意了。
直到那一天,喜欢到处乱飞的三头枭带来了好几坛酒。
酒香而醇,入喉甘美,回味无穷。
这是“东方美人”,最正宗的“东方美人”。由希雅亲自酿造,而绝非由其他酒匠们,照本宣科弄出来的酒。
每坛酒的酒封处,都附着一个油纸小包,打开来,里面是一封并不算长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