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有情沧桑

，一幕幕显现，到最后，全幻作密林簧火，明月当空，歌声不绝，笑语喧然，无数少年男**，在跳跃的火焰中，起舞，高歌。

    因为夜极深，林极密，一切一切都极之模糊，然而，东方知道，这里是苗疆。

    是他对兰蒂丝提起过的家乡。

    他说起江南，无比细致详细，说起苗疆，却只是淡淡几句话。

    那是生他养他，扎着他的根，留着他的血的故乡。反而叫人寥寥数语，不能细述。

    兰蒂丝只好让这一切，更加模糊地显现出来，就这样，也还有许多错漏之处。

    家乡的树林不是这样的，家乡的歌声，不是这样的，家乡那多情美丽的苗**，也不是这样的。

    只要他点出，兰蒂丝就能为他修正，可是，东方一语不发。

    他静静看着朦胧中相依起舞的少年男**，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有这样纯净的笑容与歌声。

    即使是他，也有些莫名的悲伤。

    如果他想要，就可以身处在家乡的山水中，就能够重看故国的万千风光，甚至，可以重新回到**时的家，重新招来所有的亲人。

    可是，最终，一切，不过是幻象。

    他可以想象得出，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静静坐在这空间里，默默看着，少时庭园**时家，当年父母旧知**的兰蒂丝。

    她在这里，看了多少回忆里的美好与欢乐，却依然清楚地知道，一切都是假的。

    幻境越是真实，心中怕也越是惨淡。

    旁人或许会沉溺在幻境中，永远快乐幸福直到死去。

    但，不管是东方，还是兰蒂丝，都永远不会容忍自己软弱至此。

    这样不合时宜的坚强，是幸，或不幸？

    东方忽得一掌击出，四周幻境，立时破碎，无数美丽青春年少快乐的笑容，都化作飞烟而去，转眼间，又是一**虚空，无尽的黑暗，永远的安静。

    只有兰蒂丝的声音，不急不徐地响起来。

    天地寂寂，因为她在说话，反而愈发让人感觉沉寂。

    “当初我在看了很久很久之后，也是这样，一挥手，打碎一切幻象，重回虚空，在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看过了。东方，我已经老得，不知道，生命还有什么意义了，可是，你和我这种人，都是绝对不屑****的。可是，这样活着，太过寂寞空虚，太过孤寂无聊。我必须偶尔打破一下，这沉寂无趣的岁月，给我的生命，添一点乐趣，身为兰蒂丝，我只应该无所作为地被高高供起来，我的任何意愿，行动，都可能引发普通人的**乱和麻烦。何况，我已走遍全****，我已探索过，所有的禁地，研究过所有的种族。除非我能变回普通人，否则，我很难会有兴奋，欣喜，期待，追求。我又不可能再假装自己是个普通人混入人群中，因为，与人相处，只要时日一久，就必然生情，而所有的感情，最后都只会变成更深的折磨和伤害。”

    “所以，你封印真正的你，造出一个假的你。”东方终于开口。

    “是的，她没有我的记忆，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她所有的追求，所有的期待，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快乐，甚至焦虑，畏惧，惊恐，一切一切，都是真实的，都是如今的我，已经不可能拥有的。等到我醒来，接收她的一切经历时，也等同于分享了这一切的喜怒哀乐，但因为我是间接通过她来感受这一切的，所以不会过多地被她的感受所困扰。”

    “你知道她的一切，但你不是她，你分享她的一切，却不受她的感情困扰。”东方冰冷地说“就象是在看一场戏，当时可以很投入，很感动，为之喜，为之泪，但戏只是戏，可以消遣，可以提供生活的乐趣，却不会真正影响生活。”

    兰蒂丝微微诧异，深深凝注她，轻声说:"你是在为她不平吗？我原以为，我们这样的强者，是很难被触动的，更何况，她其实就是我，你岂非也是在为我不平。你觉得是我杀了她吗？可她的记记，能力，灵魂，全是我唤起的，她用的也是我的身**，而唯一证明她曾存在过的记忆，也在我的脑海中。她的生命因我而来，为我而逝，至少，她曾经来过，活过。”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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