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一股刺痛冷不丁地袭来,指环内侧似有万根针一般刺入血肉,迅速深入骨髓,海音双目瞪直,银灰色的瞳孔暴凸,大张着口,提了一口气后不敢呼出,强忍着钻心的痛,右手紧抠自己的大腿,浑身都在不自禁地颤抖。
戴在左手大拇指上的指环慢慢地融合戒身上的鲜血,渐渐地散出幽暗的光,在完全融合戒身上血的同时,窗外明月骤然昏暗,万千星辰忽显明亮。
一缕月辉似活的一般穿过了琉璃窗缠上了指环,那股钻心的痛愈来愈深刻,痛得她灵魂都在嘶吼。
立在床头衣架上的黑乌鸦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没有发出丁点声响。
“啊,”压抑不住痛苦的呻、吟,海音一下子闭上嘴紧咬牙关,这个时候她的母亲、姨母应该都在凝聚月华之光,虽然痛,但她能感觉到那枚指环并没有恶意,它在与她融合。
痛……无边的痛,海音脑海中就只有两个字,坚持,双目中渐渐地爬上了血丝,快速漫延,牙关咬得太紧,崩裂了牙床,血渗出了紧抿的唇口,身子支立不住倾倒向前,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左手成爪紧抠瓷白的窗台。
拇指上指环表面的黑色开始流动汇聚,露出了指环银白色的戒身,一缕细如发丝的血色渐渐地呈现在戒身的中间,穿入涌动的黑色。
啪嗒……
一滴汗滴落在窗台上,死寂的深夜并没能将滴落的声音掩盖,转眼间的工夫,海音浑身已经湿透,双目不再暴凸,眼神黯然,她已经适应了那股疼痛,变得麻木,唇口渐渐地松开了,如烂泥一般瘫躺到了窗台上。
缠在指环上的那缕月辉似腻了指环,脱离了它,绕上海音丰润的手腕,后涌入了经脉,原已经麻木了的海音似受到了什么刺激,将将松开的双手一下子抠进了白原石,整个人都紧绷如弦。
银灰色的瞳孔上已遍布红色血丝,血顺着嘴角流入了耳廓,其周身渐渐地散出莹莹月辉……
清晨,红日翻出东方天际,一缕阳光洒在了阿纳斯塔城洁白的城主府上,如死猪一般瘫躺在窗台上的海音空洞的眼眸被点燃了亮光,浓密卷翘的眼睫轻轻颤了颤,干裂的唇口微微抿起,艰难地吞咽了下,后嘴角慢慢上弯。
他娘的,足足六个小时,疼痛了足足六个小时,她终于撑过来了,朝着红日扬起得意的笑,后慢慢地闭上酸痛的双目,黑色的卷发平铺在洁白的窗台上更显油亮。
梦中她有了翅膀,像小精灵一样快乐地飞翔在一片茂密的森林中,爬上了鹿角,逗弄着攀附在树上的春蚕,饮着晨露,当真是怎么快活怎么来。
也许是太幸福了,黑暗蓦然笼罩,她没了方向,周围的一些都在刹那间消失了,黑暗中寂静一片,她惶恐,但又努力地保持着镇定,想要开口呼叫自己的祖母、母亲还有姨母,可嘴就似被缝上了一般,怎么都叫不出声。
“呀……阿诺……”
古怪的吟唱响起,她扇动着翅膀回首看向声源,只见一道看不清的黑影高举起一把周身遍布银色遒劲线条,泛着莹莹幽光的匕首向下刺入,她心骤停,有热乎黏腻的东西迸射到了她的面上……
双目忽睁,银灰色的瞳孔中血丝已经尽退,海音屏着气一拗起身,惊恐的目光掠过周遭,一切都是那么陌生,但她已想起自己现身在何处了,一口气呼出,口中干涸。
双手一撑跳下窗台,来到桌边直接拎起琉璃茶壶,口对着壶口,大口喝起了水,灌了半壶,海音才觉舒服了些,放下茶壶,打了个嗝,满足地抹了把嘴,但梦中的那个模糊身影还在,双目一沉不禁呢喃:“那人是谁?”
抬手揉捏眉心,一枚奇巧的指环闯入眼帘,海音盯着左手大拇指上的那枚指环愣住了。
经过昨夜,指环已经完全变了样,不再是黑黑的锈化戒身,不过看着依旧古朴,只是戒身却是透着暗夜幽光的银色,一枝连着墨色藤枝的银蕊黑色曼陀罗栩栩如生地呈现在戒身上,她有一种直觉,这株黑色曼陀罗是活的。
手指轻触,直击表皮,银色指环像是不存在一般,但她又能确确实实地感觉到它就戴在自己左手的大拇指上,她们是一体的。
“怎么跟撞鬼似的?”海音蹙眉用力搓了搓左手拇指,灵机一动试着对指环说:“你能让我摸摸你吗,也好让我晓得这不是在做梦?”这话音一落,手下有了真实感了,“哎……”
还真见了鬼了?海音捏了捏,指环虽然是银的但却硬硬的,她苦笑道:“我们打个商量,你就这样让我摸得着可以吗?”
曾经她是个只相信科学的新时代好青年,现在……真的是一言难尽,三观全不在,她得重塑正确的思想及思维,不然迟早得被淘汰。
心中发堵,叉腰扫视房间,眼神在掠过床头衣架时定住了,海音抬步上前:“就你了,”双手突袭正在打盹的黑乌鸦,一顿乱揉。
哇……哇……
黑乌鸦惊叫,想要扑腾翅膀逃跑,可惜魔掌如影随形,最后竟直接被摁在床上像捏烂泥一样被乱捏,就在黑乌鸦打算啄这个毛丫头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天籁之音。
“海音……”
墨林敲了敲门:“我进来了?”
房间内终于歇战,海音放开了毛全部耸着的乌黑黑,扭头看了眼天色,跳下床去迎接她的母亲。
墨林端着晚餐推开门,只见她的小宝贝挺翘的小鼻子上粘着一片黑绒毛,不由得蹙眉,刚刚在门外她听到了乌鸦的求救声,目光越过小人儿,果然乌黑黑耷拉着双翅瘫在洁白的床上。
“你干什么了?”墨林凑了凑鼻子,房间里的味道还有些污浊,轻轻对空一吹,徒生一阵清风,屋内顿时变得清新。
“乌黑黑的毛总是不平滑,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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