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的灵脉空空如也,像是什么都没有,也像是就这般损坏了。
叶齐不去想那最坏的一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将希望寄身于叼着他的异兽行动能够迟缓些了,至少不要立刻将他撕成两半或者直接吞入肚中。
当然,叶齐也知道这般把希望寄托于外物之上的想法完全是一种侥幸的心理,对于自身目前处境的改善没有任何意义。他强打起精神来,竭力做出一个微小的举动,哪怕是从纸片中拿出防御符阵这样一个平时轻而易举,如今对他而言难如登天的举动。
一股暖流顺着那异兽所咬之处汇集到他身上,叶齐敏锐感觉到这股暖流中蕴含着对他此时极为有益的灵力能量,然而这暖流根本不受他的意识操控,只是自顾自地流入他的体中。在意识的拼命催动下,他的指尖微微颤抖着,终于对意识的呼唤有了回应。
这之后异兽的举动叶齐都没有放在心上,他的意识全然沉浸在与无动于衷的身体挣扎之间,他也从来没有料想到一个拿灵符的举动,有一天可以耗费他如此多的心神然都做不到。
察觉到异兽的走近,叶齐将所有波动的念头都平复下来,在神智毫无波动的情况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自身掩饰得如同死物一般毫无生机。
一大团散发着草木清香的质感粗粝枝叶盖在他的身上,沉沉得如同石块挪动的声音似乎在不远处响起,锋利无比的兽爪划拉着他,不知将他又带到了何处。
当一切都安静下来后,叶齐能感觉到近在咫尺的异兽的呼吸。
在这处幽闭的空间里,异兽身上哪怕是呼吸发出的声响,都清晰得足够吓人。
叶齐却不敢在这般的环境下就这般睡下去,当察觉到异兽取于低缓的呼吸之后,他一遍遍地尝试着与脑中的纸片重新建立起联系,又或者引动体内哪怕一丝的灵气回应。
然而,一切努力都石沉大海,在不知道多少次的尝试之后,他的神智终于支撑不住地力竭着,缓缓陷入了沉睡之中。
然而这一觉,睡得也并不安稳。
在筋脉和神思宛如被刀锯一般的缓缓钝痛之中,睡意只是神智实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最后浮现出来的奢侈品,叶齐能察觉到自己几乎是在片刻的清醒与片刻的迷蒙间清醒着,在刀锯撕扯开的钝痛中清醒几分神智时,方才再度挣扎开始着重复身体做出的哪怕最微小的一个动作。
直至异兽露出醒转的迹象时,他才将这般徒劳无功的努力完全停止下来,近于解脱一般地陷入假死一般的沉眠之中。
天澜兽浅灰的眼眸陡然睁开,它一转不转地望着面前焦黑一团得毫无生机的战利品,睡梦中一闪而过的警惕之感最后还是让它从疲惫中清醒了过来。
它捡回来的这个东西,好像是活的。
然而,这对它而言并不重要。
天澜兽只关心一点——
这个东西,会源源不断地产出它想要的美味力量吗?
它感觉到自己额间的雷纹发出痒一般的空虚来,身体的每一处近乎雀跃得想要重新得到那恐怖而刚烈至极的力量滋养。
天澜兽将额间的雷纹近乎迫不及待地印上那焦团之上,从额间传来的近乎柔顺毫无躁动的力量近乎给它仿佛全身被填饱一般,温和柔软得近乎不想再动的念头。
真的捡回了一个大宝贝啊。
天澜兽近乎依依不舍地将头抬起,它能感觉到自己吃饱了,再吃下去只是对这美味极大的浪费而已。
近乎本能的,它能感受到自己的血液对这焦黑团的滋养,如果出点血,就能换来日日都有这么美味的力量滋养的话,它简直就不愿意再出这洞穴了。
天澜兽毫不犹豫地在不影响行动处划拉开了一道血口,血口流出的血痕在它特意催动下连成了一串微小却连续的血珠,一滴不漏地全部溅到了焦黑团上,然后被全部吸收。
天澜兽露出了一个可谓是餍足至极的神情,它将蕴含着无限美味力量的焦黑往洞穴深处拖拽去,然后再用带回的干草将洞穴中血腥味浓重的地方掩盖干净。
感觉自己再也不想出洞了。
天澜兽躺下,将焦黑重新用身体和尾巴圈在自己爪下,圈到确实分毫不露后,餍足至极地想到